“女子,当自重。”
自重?她哪里不自重了?
陆婉吟心头怒火又起,可还不等她说话,男人又道:“给你三日时间,若应,便来卫国公府寻我。”
说的是让她为妾的事。
陆婉吟气急,用力偏头,正对上男人那张冷色淡然的脸。
“扶苏公子,请自重。”
小娘子咬紧一口小银牙将这句话还给他,本是饱含怨气的话,却并没有撼动扶苏半分,男人甚至……还有点走神?
他看到了陆婉吟的脸,似是一愣,然后清冷面容之上显出几许柔和的秋月之色。
扶苏勾起唇,用手指点了点他自己的下颌,后负手而走。
这是什么意思?
陆婉吟心中疑惑,脸上却不显,她一口气憋在腹内,等扶苏走出门后,立刻拿出藏在被褥下头的靶镜一照。
这是什么?
只见她白细小巧的下颌上沾了一颗芝麻粒,像颗痣一样的黏在那里,在雪白肌肤之上分外明显。
陆婉吟端庄矜持的外表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就如那包裹地紧紧的花卉,在春风之中露出一丝儿小缝,里头是软嫩香甜的花蕊。
芝麻糕,芝麻糕,芝麻糕!她吃什么芝麻糕啊!
扶苏侧身立在檐下,听着里头小娘子崩溃的声音,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唇,然后又迅速收敛。
太不乖了。
像匹小野马。
。
扶苏绕着房廊走,外头的宴会才刚刚开始没多久,热闹极了。
梁定安自然是不会错过,他右手缠着绷带,左手持酒杯,众星捧月。
“扶苏公子。”有男郎看到扶苏,过来让他一道吃酒。
扶苏摇着折扇皱眉,“不吃了。”
“哎,扶苏公子,你晚上又不骑马回去,吃几杯也没事。”男郎们劝道。
有婢女捧着红漆盘走到扶苏身边,上头一盏白玉杯,里头满杯梅子酒。
整个京师都知道,扶苏公子从来不骑马,更喜欢像闺秀似得坐在马车里。
扶苏冷冷偏头瞥他一眼,那说话的男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看我,喝多了就说胡话,我自罚一杯。”那男郎罚了酒,也不敢去惹扶苏了。
梁定安笑眯眯的打圆场,“长情确实不喜吃酒,我来替他喝。”话说着,梁定安一把抢过扶苏身侧婢女端过来的一杯酒,仰头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