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英道:“他们早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是商量好的,他们分两批由暗中潜入,我们这一组是公开由前门进去。”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害我紧张了半天,我不辞跟忠顺王一决,但也不能逞匹夫之勇,拿鸡蛋来碰石头呀!”
李瑶英道:“早说了怕您不肯来,苏先生说,你们这些做大官的最爱搭架子,讲究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有危险的事,总是避得远远的。”
汪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瞧你们把我说得如此不堪,我那会如此不讲义气。”
李瑶英道:“义父,不是英儿对您无礼,对英儿您是会义无反顾的对别人人就不敢说了……”
汪振对这个干女儿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有讪笑干笑而已,好在障碍已除,他们得直闯王宫。
宫门是紧闭着的,但汪振却不管这一套,上前一脚,把门给踢开,里面的情形却使他微微一怔。
因为殿中摆了一整桌酒席,忠顺王高踞首座,南面而坐,而仅余的四大邪神,则夹着南宫少秋与胡美珍坐着,另外还有两个猩面豹眼身披红的番僧。
看情形,他们谈得很和谐,不像是发生冲突的样子。
看见他们进来,忠顺王笑道:“哈哈,老汪,你来得正好,本爵正准备着人去相请呢。看座!看座!”
那张圆桌很大,立刻有几个太监打扮的近侍过来,为他们安上了座位。汪振怒道:“你们不在宫里承值,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一名小太监恭身道:“回公公,小的是听了您的令谕,派到此地来的。”
汪振道:“胡说,咱家几时说过那种话?”
小太监道:“是费内侍传来您的口谕呀,您的口谕,每次都是由费内侍代传的。”
汪振怒声道:“费德进那个儿头,咱家回去会好好地跟他算帐的。”
忠顺王笑道:“老汪,费德进那个小子办事很细心,而本爵身边就缺乏这样一个人,你不喜欢他,就把他调到本爵那儿去吧。”
汪振一怔道:“王爷要把他收到身边?”
忠顺王道:“经过今天之后,即使我们两家不再冲突,和谐相处了,你对他大概也不会信任了,而这小子颇为善解人意,所以本爵想留在身边使唤。”
“他可是宫中正式注籍的内侍,照宫律……”
忠顺王笑道:“只要你点了头,宫律算什么!”
汪振道:“咱家在宫中执掌廷律,要是咱家自己率先破坏了,以后怎么去管别人!”
忠顺王道:“老汪,你是不肯给面子了!”
汪振也执拗地道:“事关职责,跟面子无关,请王爷多加谅解,费德进假传圣谕,犯的是大辟之罪,咱家一定要拿下他来治罪!”
忠顺王道:“老汪,本爵是跟你好好商量,你不肯卖帐,本爵也没办法,那你就办好了,人在我王府中,你是否要进去抓出来呢!”
汪振也圆滑得很,微微一笑道:“咱家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他的罪很大,咱家自会向圣上请旨,由圣上自己向王爷请求交出此人!”
忠顺王勃然色变道:“老汪,要是准备公开敞开来干,本爵也不在乎,皇帝若是问起来,本爵只要回他一句不知道就行了,应该谁也没那个种,到我家中抓人去!”
汪振笑笑道:“那当然,王爷威震天下,势挟海内,谁也不敢得罪王爷的,只是王爷不妨算一下,为了这么一个人而引起那么大的麻烦,是否划得来。”
忠顺王道:“帐不是这么算的,假借上谕请来南宫统领是本爵的授意,本爵当然要替他负责,否则本爵手下这么多人,谁还敢替本爵办事!”
汪振笑道:“王爷原来光是打一面的算盘了,可是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费德进原是咱家的手下,他犯了滔天大错,王爷若加以包庇,以后咱家又怎么带人呢?”
南宫少秋这时插口笑道:“欺上卖主,王爷的确犯不上为这么一个小人而伤了两家的和气,以致影响了合作。”
汪振一怔道:“合作!什么合作?”
南宫少秋笑道:“王爷有意把东厂统领之权全部交出来,由老伯全权节度。”
汪振有点难以相信地道:“这是真的吗?”
忠顺王道:“是真的,厂卫的职责是相同的,实在用不着设两个厂,以前东厂负责的部门较多,所以事权尚能统一。
可是上次比武竟技之后,双方所领的部门相差无多,变成两头大了,这样子在办事上会发生很多困扰,所以本爵想,不如全部交给西厂负责了!”
汪振道:“这一来王爷不是损失太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