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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白英渡从他的眼神中得知,他提前返回,是防止杀手趁机前去杀他的家眷。他仰望阴沉沉的天空,心中疑云暗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那么多人,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做到的。清兵对据城反抗者采用屠城,搞暗杀大可不必。暗杀对谁有利?得利者即暗杀者,难道是他……

隐石越看心里越忿,每户的老幼都杀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这凶手已无一丝天良可言。

方国安吩咐方连科好生将尸体埋了,问道:“城内是否发现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没有,人模狗样的人却有。”半空中传来一阵嘿嘿的冷笑。众人闻声一看,西面屋顶上坐着一个白衣公子,只见他生得丰姿如玉,俊色异于常人。只听他朗声道:“别装模作样查可疑人物了,人都杀了还装假正经,诛尽六家的凶手就是你!”

方国安大怒道:“这大胆狂徒血口喷人!快守住四周,莫让他走了。” 隐石急问道:“你是那白衣公子还是肖玉安?”

白衣人笑嘻嘻地对隐石道:“几日不见,师父怎么连徒弟都认不出来了?”

方国安一听是隐石禅师的小徒,心中好生为难,当着隐石禅师的面,不便当面发作,然任其胡言乱语,又不免陷于不清不白之地。他挥手道:“看在令师的面上,方某可放你一马,你走吧。”

白英渡不明白肖玉安为甚么突然在萧山出现。他不信他会空口无凭。但三更后,他未见方国安有暗令手下前去诛杀六人的迹象。他对肖玉安道:“肖兄,纵然是明军杀人,也与方将军无关,为兄昨夜与师父都在方将军身边。”

“他是没动手杀人,不过白兄,你刚攀上这门贵戚就开始为他开脱罪责了?六人都是当地的富豪乡绅,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就算不属于纵兵杀人,起码也是他治军不严之过。”

看来昨夜各人的一举一动已尽在肖玉安的掌握之中。他摆出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对方国安道:“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男娼女盗者装模样,大奸大恶者装善良,天地倒置,倒置天地,你们还不知这草包是怎样当上大将军,封为荆国公的吧?”

方国安早已气得紫胀了面皮,让他再说下去,说不定连更为难堪之事都给抖了出来,那还了得?他早气得顾不上隐石禅师的脸面,下令兵丁一齐放箭。

肖玉安在衢州与几个江湖豪杰联络后,听到逃难的人纷说方国安纵兵抢粮杀人的种种恶行,心生忿懑,转道北上,决意前来看个究竟。他悄隐暗处,跟随其后,不意被他看到了屠杀六个富绅的经过。但斩草除根也就太过残忍。他眼见一位亲兵外出传下命令,城中的士兵才分头行动。他看着方国安急得暴跳如雷,还要推卸罪责,强压住怒火,谈笑自若地道:“几支箭就奈何得了我?脸皮薄者当不了官,无耻之徒才能拜将封王,方大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隐石禅师急得连连跺脚道:“方将军和你没冤没仇,怎可信口开河冤枉好人……”

肖玉安抽出宝剑一一拨掉飞近身边的利箭,道:“二师父,他和我是没冤仇,可并不能说他就是好人。明朝与我有仇,他们杀了我的父母,现在又胡乱杀戮百姓,我实在气忿不过!他堵得了我的口,却堵不住天下人的口!”

“胡说八道!”隐石禅师骂道:“你从小是个孤儿,师兄将你扶养成人。你的事待我问明了师兄后再说。”他已暗示肖玉安快走,待到明军四围就插翅难飞了。

他锡杖一蹬,刚想飞身而上,白英渡急忙拉住了他,其实两人心里都暗自着急,唯愿肖玉安一走了之。

但肖玉安并无逃走之意,尽管飞矢如雨,他长剑飞舞,仍旧毫发未损。方连科跃上屋顶,挺枪便刺。他立足未稳,枪尖离肖玉安几寸之时,肖玉安身子滴溜一转,靠近了方连科,反身一肘撞中对方肩膀,方连科仰面跌了下来,险些丧了性命。

白英渡权衡再三,朋友有难时如不帮,日后如何在江湖上行走?他劝慰道:“将军息怒,这小子和我颇有交情,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肖玉安却不领他的情,嘿嘿冷笑道:“别以为已攀上了高枝,便将好友当成小子,这种欺世盗名的小人靠不住,看在二师父和你的面上,我先放他一马,告辞了。”言毕,飞墙越壁而去。

经肖玉安一闹,隐石禅师的脸上十分尴尬,已不宜再作逗留,当下便向方国安告辞,从速拿住肖玉安,交由师兄处置。

方国安抓住白英渡的手,点头示意他留下来。白英渡道:“一介武夫一向散慢惯了,留在将军身边也无益。”

两人从西转东,连问了四门的守兵,均回答未见有白衣人出城,看来肖玉安仍在城内。两人转遍了大街小巷,仍毫无肖玉安的踪影,才明白早已逾城而走了。

这小子会到哪里去了?他到萧山来就是为了揭方国安的老底?

两人去小店取回行囊,走到南门,守门的小兵见过他们,已知他俩是大将军的客人,也就没有再加盘问。出了南门,遥望南天,晨雾迷朦,景物有些萧索。

路旁坐着一个似睡非睡的乞丐,年纪六十多岁,腰间别一个黑色大葫芦。白英渡上前问道:“请问老丈,有否看到过一个身着白衫的青年人从这里走过?”

乞丐头也没抬,顺手向东一指。就在白英渡转身的刹时,那乞丐抬头扫了白英渡一眼。

隐石禅师心头猛地一震,这乞丐精元内敛,睁眼时精光四射,不是寻常的乞丐。他走向前去刚想细问,那乞丐眼也没睁,懒洋洋地又向东一指。

隐石禅师忽觉乞丐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回想早年游方南北,并无与乞丐有过交往……他是谁呢?他无暇多想,和白英渡向东紧追了下去。

隐石禅师和白英渡向东追了近三四十里,仍不见肖玉安的踪影。前面是一个三叉路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去?且天下之大,要追寻一个人谈何容易。路边有一供行人歇脚的凉亭,一个乞丐模样的人靠在墙脚上一动不动,一顶破草帽遮住了脸面。道路上连个问讯的人影也没有,隐石只好上前问道:“施主可曾见一个身着白衫的青年人?”那人向东南一指。隐石道过谢,与白英渡转南而行。

隐石问道:“玉安为甚么突然到了江干,而且专寻方国安的晦气?”

白英渡道:“他揭方国安老底的那些话并不是无中生有。扮强盗、开黑店、杀富绅等事连起来分析可能真是方国安派人所为……”

隐石禅师一时无言以对,心中感慨万千,如果方国安是这种人,复国之望恐成镜花水月,罢罢罢,出家人何苦多管世事,自寻烦恼。春秋轮回,此消彼长,乃天地之理。还是设法先寻找肖玉安这小子为好,师兄面前也好交差。”

第二日上午,两人到了古来镇。小镇四周峰峦隐隐,中间地势平缓,沿街的房屋栉比鳞次,炊烟袅袅。镇口立着一个石牌坊,上书“古来镇”三字。牌坊的石柱脚靠着一个破草帽掩面的人。白英渡眼尖,心里暗自奇怪,怎的一个上午接连碰到的都是乞丐?他走上前去揭开草帽一看,大吃一惊。他正待招呼隐石,那乞丐一个张口,“扑”地吐出一口浓痰,正好击在白英渡的额头上。白英渡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伸袖抹掉浓痰,右手抽出宝剑喝道:“你到底是甚么来路?”

隐石这才看出在萧山、三叉路口碰见的是同一个乞丐,心中大为惊讶。他和白英渡的行速并不慢,这老丐却抢先到了,是好意还是恶意,他一时估摸不透。

乞丐眯眼瞧了宝剑一眼,道:“老丐正做着好梦,年轻人好不识趣地揭我草帽,打断了好梦你赔得起吗?你还想杀了我?”他从身旁拿起个黑黝黝的大葫芦,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自言自语道:“落拓江湖,逍遥岁月,自由自在随意过,除了神仙就是我。”

唾人脸面等于污辱人品,白英渡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一见浓痰仍粘在袖口上,一阵恶心的同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按捺不住怒火,一剑便向乞丐刺去。“不教训教训你就以为爷们可欺侮了!”

乞丐将葫芦一挡,“当”的声,剑尖冒出几点火花,原来是一个铁葫芦。

“且慢”,隐石用锡杖架开了宝剑。他已看出眼前的老丐是一位不露真相的世外高人,来历不明,弄不好又会卷入一场是非旋涡,合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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