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华抿着嘴,像根石柱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云骥今儿心情似乎极好,“我与沈小郎不是最亲密的朋友嘛!朋友之间,何需如此生分?”
沈长梨眉梢一挑,难不成沈璧去找他了?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沈长梨笑嘻嘻地从李大小姐背后走出来,“皇太孙殿下千万莫当真啊!都是权宜之计,我也是借皇太孙的金光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还很好使,嘿嘿。”
瞧着她乌漆漆的大眼睛一时笑成了月牙儿,萧云骥心一动,心情又好上加好,他目不转晴地看着她,“能与沈小郎成为亲密朋友,是云骥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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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沈长梨赶紧向他摆手,“既然说起此事,那我便与皇太孙殿下再多说上几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那昌王府的四爷仗的谁的势,丢的是谁的人,皇太孙殿下心里最清楚吧?皇太孙殿下爱重侧夫人,那是没话说,可若您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沈长梨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一瞄萧云骥的脸色,见他俊眉微蹙,便呵呵两声。
“当然了,我等都是蝇头小民,无足轻重。可这事众目睽睽,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不说会不会被陛下知晓?即便是御史台弹劾,殿下的脸上也无光啊!定然会成为你的污点。如今那个啥,争得如此激烈,若是再被政敌充分一宣扬,殿下英名恐怕就要受损,谁叫四爷是你的小舅子呢!你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爷再诨,闹出天大的事,在百姓眼里那都是你皇太孙殿下纵容的——”
这话她可真敢说啊!
李鹊华看着沈长梨的小嘴巴嘚巴嘚的,恨不能捂住她的嘴。
皇家威严不可冒犯,即便有温厚谦和之名的萧云骥,只怕也会受不住如此剥皮抽筋的指责?她这头心惊胆颤,那头萧云骥紧皱眉头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却没有发怒,反而觉得丢脸至极,满脸都是懊恼。
“此事沈小郎说的对,的确是云骥疏忽了,放心,此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皇太孙殿下不必向小子保证什么。”沈长梨云淡风轻一笑,但还是又激了他一把火,”毕竟四爷是侧夫人最心爱的弟弟,宠爱有加,他再怎么胡闹,昌王府的人都能为他担着。回头,侧夫人再在枕边一吹风,殿下的心不也就软了吗?一软,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唉,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谁真正为殿下考虑呀?殿下也不必当真!”
李鹊华听了她的话,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论奸滑,没人能比得过她。
见萧云骥沉着脸不说话,看样子心头的气不小,沈长梨冲着李鹊华使了个眼神,对着萧云骥一揖,“李大小姐的身子骨还不好,小子这就带她去看诊,这便与殿下告辞了哈!”
说着,她小身子一溜,立马下了桥。
李鹊华咳嗽一声,冲着萧云骥拱了拱手,也飞快下了桥。
二人飞快地隐入人流,而萧云骥始终站在拱桥上,回头的瞬间,看到沈长梨大步流星走在人群中,竟是说不出的自信风流。昂扬的身姿,不像一般的男子,也不像一般的女子,却独有一种不同于时人的潇洒自在。好像天地间,就她一个最为洒脱一般,无论你是王侯将相还是皇子皇孙,她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除了九皇叔,似乎也没有人能真正走进她心里。
萧云骥想着她与沈薇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心里火火地跳着,总觉得,她若是沈薇该有多好!
待转过一条街,李鹊华扯着沈长梨就跑,两人直到跑得喘不过气来才停下来。
沈长梨倚着小巷的墙上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看到了吧?萧云骥的脸都臭成什么样了?我这把火烧得怎样?’
李鹊华也是扶着膝盖喘息,“姑奶奶,你可真是吓到我了。不过也是怪,萧云骥竟然没对你动怒,若是换成别人,早就被砍脑袋了。”
“放心,他不会砍我脑袋,相反,他会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二人又说了会话便分道扬镳,沈长梨回到靖王府,在锦绣园的门口竟然遇到了付摇蕙。
她手里抱着个陶罐,似乎等在门口许久了。
“摇蕙姐怎么站在门口?爷还没回来?”她不得不客套地打招呼。
付摇蕙脸上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我是在等阿梨——”说着,她举了举手里的煲罐,“知道阿梨前儿个在青芜宫受了杖责,给你炖了鸡汤,养养身子。”
沈长梨抿抿嘴,她的伤都已经好了,她才来献殷勤,究竟为哪般?
“摇蕙姐真是有心了,只是吧!我的伤——”沈长梨想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