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业,你个小兔崽子,什么钱你都敢赖。你还敢逃,等被我抓住一定打死你个兔崽子。”洪亮粗犷的大嗓门饶是隔了两道门,还能清晰传入姜沐夏的耳中。
杨兴业?不就是如意嫂子的继子吗?午时在县东合欢巷见到他,小小年纪逛暗娼,还不给钱,被人找上门来了?怕是如意嫂子有麻烦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是她爱管闲事。重生回来,再见如意嫂子她才发现,她与前世的自己太像了。
同样的娘家无人依靠,同样的在婆家被人处处针对,同样的性子软弱样样看人脸色不敢反抗,同样的下场凄惨。
她不该受她本不该受的果。
我得帮帮她,一瞬间,姜沐夏脑海中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姜沐夏翻身起床,飞快的穿好衣服,麻利的编好发辫,给妹妹交待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便夺门而出。
她出了家门,向着周如意家奔驰而去。
待到她到达周如意家,杨家门前早已围满了翘首看热闹的村民。
她见缝插针,瞅准了一个缝隙钻了进去。
杨家院子里有三个精壮粗狂的汉子坐在凳子了,其中一位,一脸大胡子翘着二郞腿的汉子在对着杨兴业怒骂,“小兔崽子,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还想从我们手底下逃脱。要么还钱,要么交出狗命。”
杨家老太把杨兴业护在怀里,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还敢打我孙子,还有没有王法。他才十四岁,他能欠你们什么钱?”
杨竹修两口子点头哈腰地给三个汉子端茶倒水。
汉子嗤笑,“老太婆,我们是谁?问你孙子去,说破了天,欠钱不还我把人打死我也有理。我说老太婆,你们家,家风不好呀,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喝花酒,完事还不认账,真是好教养。”
杨竹修一脸的不可置信,周如意面如土色。
众人哗然,怎么也想不到才十四岁的杨兴业欠的是这种腌臜钱,眼中的鄙视流露出来,还真是随他亲娘。
杨老太怒声呵斥,“胡说八道,我孙子向来听话,怎么可能做出这些腌臜事,你们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我们他娘的闲的,大晚上的跑过来就是为了污他清白?废话少说,要不给钱,要不让我们把他打一顿。你们自己选。”三个大汉站了起来,挽起袖子摆好架势。
杨兴业吓得躲到杨老太的身后,一脸的惊慌。
“你们敢。大孙子,不要怕,在咱们自己村,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杨老太两眼一瞪,挺起脖子质问,“你们说他欠钱,不能你们红口白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可有证据?”杨老太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一句杨兴业,这三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一味地护着他。
大胡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轻轻一抖,展示在杨老太面前,“证据,就在这儿,看清楚了,你家大孙子亲手画押。”他敲着左下角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你家孙子的大名。”
杨老太伸手要夺,大胡子早她一步收了回去,他两眼一瞪,一脸凶相,“怎么着,还想抢?废话别多说,给不给钱?”
杨老太想把证据夺走毁掉的想法落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乡亲们,给我老婆子做主呀。他们看我们家好欺负,逼着我孙子签下不存在的文书。这是要逼死我一家老小,霸占我家财产呀。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呀。”
围观的人被她这样一哭,生起的怀疑又降到了底。
是啊,这三个汉子凶神恶煞的,杨兴业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被他逼着签下文书,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胆子大的村民出声了质疑三个汉子,“对啊,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是不是你们看他年纪小,强逼着他签得?”
大胡子转过身,看向说话的村民,冷哼道:“这位大兄弟,脑子不好使,回家让你娘给补补,就别在这儿装明白人了。”
他脸色一变,明显得不耐烦了,冲着早已躲回屋子里的杨兴业吼道:“杨兴业,老子可没有闲功夫在这里和你玩儿,你自己站出来说清楚了。兔崽子,你可要想清楚说假话的后果。”
有了村民支持,杨老太气势高涨,冲进屋把杨兴业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