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灰色深衣,蓝帕子包头的妇人,与她并肩而行的土灰色深衣,干瘦而面色发黄的圆脸妇人。
“春大娘,军大娘,你们来了。”尹玉生同两人打招呼,庆兴她们出现的及时,不然二奶奶可就要挨打了。
“你说得什么话?”姜令夜见到她们俩个,放下了手,提醒周槐花快点起来,不要丢人现眼,“还不是这个老太婆胡说八道,不然我怎么可能打她。”
妇人不屑一笑,姜令夜是什么人,同村住了这么多年,她们怎么可能不了解。
既要面子,又要别人无条件顺从他。
不讲理又高高在上,不知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在姜家他这一辈里,姜令夜也算是个奇葩了。
“那就好,我还没见过哪家的老公公偏帮着儿媳妇,打自己老婆的。”军大娘笑道,“真是那样,这个老公公多不正经。”
姜令夜脸黑的能滴出水来,这是明着骂他,可他又不能反驳。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真是难受。
春大娘看向徐达和福子,问尹玉生,“这二位是?你们怎么站在院里?”
徐达站在院门口看了半天的热闹,对于姜家人的待客之道,真让他另眼相看。
有一刻,他都生出了扭头就走的想法。可是想起姜沐夏在村里的处境,他不能。
徐达躬身一拜,朗声道:“两位婶婶,我是沐夏的义兄。今日特意携礼上门拜会二老,不想,发生了误会。”
她们明白了,这个男子就是近来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要纳了沐夏的人。
原来两人的关系竟是如此。
天杀的传播谣言的黑心之人。
齐氏听到‘义兄’两个字后一惊,大孙女在县里认了这么厉害的靠山。这么大的事,老三两口子竟然不给家里说一声,如果早早摆到明面上,何来这么大的丑闻。
“福子,把车上的礼品拿下来。”徐达调整情绪后,准备拿出礼品,早早完事早早离开,这个地方他是一点都不想待下去了。
“小哥,帮个忙。”福子招呼尹玉生,“让你见笑了,东西太多我拿不了。”
尹玉生笑笑,“无防。”
得知姜沐夏认了徐家主为义兄,他真心替她高兴。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残酷了,她有了靠山,希望以后的路可以走得顺畅些。
徐达也是下了血本,点心、果子、上等各色布匹带了一马车,两个人前后搬了三四趟才完事。
姜令夜原本黑沉的脸色见到这么多礼品,早已阴转睛,笑着招呼徐达往屋里坐。
周槐花母子,双眼都要瞪出来了,都是些她们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她怂恿儿子前去帮忙,被福子拒绝了。
周槐花脸皮厚,二话没问就掀开门帘时了堂屋。
春大娘和军大娘笑着打趣,“二叔,你看看,还是得了沐夏的济。你再看看,这几个孙子有谁给你买过一口吃得吗?”两人说完,看也没看周槐花,结伴离去。
徐达进入屋子,环顾四周,虽然破败不堪,收拾得还算干净。
齐氏拉过来一张靠背椅子,扯起袖子擦了擦,不好意思地笑道:“家中简陋,您不要嫌弃。”
一边又吩咐周槐花去准备茶水。
周槐花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她是不想去的,可看到摆满了一桌子的礼品,勉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