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贫嘴了,说正事。”徐达看他出了半天洋相,怕姜沐夏对他生出厌烦之心。
卫东拉过一张椅子,围炉而坐。
“你们说的事,我打听了。你们猜得没错,负责的人是我家二管事。”他叹了口气,“我是真没想到,家里的产业这么大了,老大还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徐达拧眉,“你家老爷子知晓或者说参与了吗?”
“我不知道。”他面上带了悲伤,“可……你说,我们家的管家都是跟了卫家几代的老人,没有他的允许怎么敢?可我想不明白,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哼,还能为什么?”唐仲白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呗!”
姜沐夏听了半天,从只言片语中猜出了他们所说之事,应该是拐卖人口。
竟然是他们家干的,卫家真是疯了。
“有没有可能,只是你家老大的手笔。以我对老爷子的了解,他虽是把金钱看得重,但他更惜命。一个惜命之人做不出这种腌臜事,他怕报应到自己身上。”徐达目中坚定,“我相信你家老爷子。”
“我不信,家里大权现在都老大手里,他敢做这种事让老头子知道了,都能要了他的命。”卫东还是不相信。
“没关系,我找机会问他。”徐达说道:“后天,又到了给他诊治的日子。”
“诊治?”姜沐夏和唐仲白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想到他竟然和卫家还有这层关系。
“你们不知道吗?”卫东说道:“当年老头子病得奄奄一息,是他,自报家门,治好了老头子的病。老头子感激他,给他钱,他也不要。就让他自己选,他选了在渡口要了一家铺子,开酒馆。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认识的。”
原来如此,看来卫老家主对他还有知遇之恩。
“对,当年是我最落魄的时候。来到酸枣县时,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卫老家主收留,你们看不到现在的我。”
“所以,有了这层关系,你对卫老家主的判断会不会夹杂了私人感情?”姜沐夏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徐达,似乎在问他,是这样的吗?
徐达没有说话,眸底更深沉了,他也在问自己。
是吗?真的是自己太偏颇了吗?
“你为什么对拐子这么痛恨?”徐达问姜沐夏,转移了话题。
他眼中的姜沐夏,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
她眸光一转,突然想到了军大娘的二闺女,如今找到了拐卖人口的源头,也许能找到她。
“因为,我有亲人被拐走。”她语中带恨,“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大家,八年前春天,在枣叶镇集市,有一个身穿粉红春装的小姑娘,当年十一岁,被人拐走。她叫姜红欣,活着的话,今年十九岁了,你们能帮我找到她吗?”
三人把目光都看向了卫东。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卫东无奈,“徐兄,你知道的,我在家里没有地位。我家做主的是老大和老二,我一个庶出的,能太平过日子就不错了!”
“你……不想让卫家重新回到正轨上,放任他们做这些恶事吗?”姜沐夏面容严肃,直视他的双眼说道。
以前的卫家没有现在的繁荣,仅有小小的五六只货船,后来老家主故去,卫东的爹当家做了主,卫家如一艘顺风而下的船只,顺风顺水,先是拿下渡口的管理权,又增加了数条商船。
得到这些仅花了二年时间。
“你们家是从何时接管渡口的?”唐仲白忽然问道。
“元和元年吧,我记得当时县里新来的县令,重新招选渡口掌管商家,我家老头子那阵子老往县衙跑。”卫东眼中显出恨意,“我姨娘就是在那时候没的,他没管没问,只让下人草草埋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十年前?唐仲白想到,那时候父亲刚到郡里上任不到一年,需要大量心腹到各地上任,而冯念作为家臣,被父亲派到最重要的酸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