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你家侄子有隐疾吗?”姜沐夏眸光转动,歪头又一想,道:“或者说,他的旧病会复发致命吗?”
张婶连忙摆手,直摇头,“没有。他自小时候那场病坏了脑子后,最多季节交替时偶尔会伤风,灌两剂药便好。这次也是奇怪,不知怎么身上烫得吓人,烧了一天一夜后,人就,没了……”
从张婶微红的眼圈,怅然的神情中,她看得出,张婶是非常疼爱这个侄子的。
“您,节哀。他常来咱们村子,可有与谁玩得较好?”
张婶许是想到了什么,敛起悲伤,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她坐到姜沐夏的对面,笑道:“你别说,还真有。”她神色又一变,收起了笑容,“可惜了,原本我还打算过年时同兄嫂商议后上门提亲呢,秋宝人就没了。前两日又听到杏花那孩子也去了的消息,我这个心啊……”
说着,说着,张婶捂着心口,表情悲伤,声音中带着哽咽。
她缓了一下情绪后接着说道:“也许,两个孩子在下面见了面,也能相守着过日子。”
姜沐夏听着心头微动,原来张婶早有了让他们两个结为夫妻的打算,只可惜造化弄人,结果两个人双双离开人世。
“原来如此,杏花姐也是命苦。”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便斟酌言词后,开口问道:“去年七巧节,秋宝在咱们村吗?杏花姐常来您家陪同他玩儿吗?”
张婶觉着奇怪,怎么这个丫头从进门便一直问自家侄子的事,她不解地看向姜沐夏,心中疑惑,她一直问的目的是什么?
姜沐夏见她怀疑,忙解释道:“张婶别误会,我只想觉得杏花姐在世时可怜,村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带她玩儿。只有您家侄子,算得上是她一个贴心的玩伴。如今两个人都不在了,我想着把您刚才说得话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她不是没有理,没人喜欢的。”
“噢……”张婶疑惑的目光虽还未化开,也不再纠结抓着她不放,“她来过几回,可他们都是那个样子,我可不敢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万一出什么意外,我两边都没法子交待。”
张婶对她还是信任的,对她提出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回应了。
张婶眸光沉了沉,做出思考状,突然想起什么,“不对,有一次,我急着出门。当时他们两个就在家中,孩子们都外出了,我本想顺便把杏花送回家去。可秋宝死活不同意,我又着急出门,便千叮咛万嘱咐两人后,便离家了。等我回来时,他们还在屋里,我记得杏花走时,秋宝还送给了她一个泥偶。”
张婶一指门口桌子上的黑红相间的鸟形泥偶,“跟那一个一模一样的,再后来,天冷了,秋宝再也没来过我家。”
张婶盯着姜沐夏眼睛,不解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姜沐夏不可能把姜杏花真正死因告诉她,便扯了扯嘴角,笑道:“没事。”
她们在聊天的功夫,后院里张叔和尹玉生已经抓住了两只肥公鸡,嵌着双翅到了前院。
张叔在院中喊道:“孩儿他娘,快烧热水。”
张婶应声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姜沐夏也不好再坐着,她本来也没有打算真的要张婶的鸡,想要的答案差不多清晰摆到了桌面,她便准备离开。
来到院子,姜沐夏同尹玉生对了眼神,两人就要离开。
“叔婶,我得回去做饭,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张婶一听她要走,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不行,饭还没吃呢,可不能走。还有你玉生,都不准走。”
姜沐夏苦笑,张婶拽着她的衣袖不放,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