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不是客栈的两位小郎君吗?怎得跑到我家了?”张三虎抱着鱼网从院里走出来,“怎么样,昨晚可有遇到奇事?”
唐仲白与唐四顺着村民的指引来到村东头一座辽阔的院子前,站在门口打量时遇到了要出门的张三虎。
“多谢郎君好意,昨夜我们相安无事。”
“怪了。算了,无事便好。你们来此作甚?”
“请问这可是村长的家?”
“村长是我爷爷,我带你们过去。”张三虎把鱼网扔到地上,两只手胡乱在衣服上抹了一把,反身回了院子。
“爷爷,有人找。”
唐仲白跟着他的脚步进到院子,他家的房子建得非常分散,毫无规矩,有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凌乱感。就像是有人随手指了一个地点,房子便落到了那里。
院子的空地上都是晾晒鱼干的架子,满满当当的,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
在客栈里见到的另两位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子,分别在东北角和西北角的房子边,女人在架子上晾鱼干,男人收着织好的网。
五六个孩子在院子里疯跑,看上去倒和和乐乐的一家子。
对着大门的是三间堂屋,一个精神矍铄老者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相貌相似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爷爷,这二位找您。”
老人目光灼灼,把视线落到了唐仲白身上,开口声音如洪钟。
“找我何事?”
唐仲白说明原由,“我们要出海,想租条船,没有门路,特来请教村长。”
院中人听闻皆是一惊,“你们要出海?为何出海?”
为了避免口舌之争,唐仲白掏出自己的身份文牒,恭敬递于老者。
“我们县里受灾严重,加上天气酷热,已经有百姓出现病症。得人指点,我们特来此地请雾泉山庄的神医出山,救我百姓于水火,还请老人家成全。”唐仲白说得真诚,向老者拱手一礼。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老者把文牒还给他,斟酌后又道:“不是我不帮你们,这八九年来,无人敢去。就算去了,也是有去无回,只会白白搭上你们几条性命。”
唐仲白诧异,怎么人人都这样说,那艘船到底什么来头,让他们如此惧怕。
唐四不解地问道:“老人家,这是为什么呀?”
“好像跟你口中的神医有关。我也是听说,一个权贵要请他出山,被他骂了出去。这人便派人守着山庄,只要外人接近海岛,便出手。他请不到人,任何人也别想得到他。我们村里的渔民都绕过那边,没人想去找死,除了林大海父子。”
老人提到林大海这个名字,眼中流露出厌恶。
唐仲白听出来他所说得林大海就是林小鱼的爹,“他常去吗?”
“当然,不然,他从哪里打到那么多的鱼。”
“可是……?”
“不要问我,他的事我不关心,村里的人也都不关心,只要他不连累到我们,随他如何。”
唐仲白沉思,原来他们之间,并不像雪花口中的张家五兄弟不问原由的欺负人。
还有一层这样的因由,林家父子这么做会把人招来,整个村子都有可能被人灭掉。
“我明白了。后果我们会自行承担,村中可能租到船只吗?”
“你们真要去吗?”
“是。”
“老三,你带着他们到海边。给他们匀出一条船,好歹我也是村长,这同胞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