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已经模糊了,持续的高热,让他彷佛再一次经历易感期。
他不认识面前那个人是他当成仇人的人,他只想从无边无际的高热中找寻到一丝解脱。
上辈子顾盛只活了二十七岁,到他生命尽头的那半年里,顾盛无时无刻不在被伤痛折磨。
他的易感期不像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更多的是像一种病痛,已经不能说是易感期到来,顾盛一直认为把它叫做“发作”更为合适。
随着易感期发作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发作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持续半个月,他都处于易感期,他活着的每一秒都像是对他的折磨。
易感期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有消除,下一次又来了,持续的高热带来了生理上的不适,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痛,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碰一下都会让他痛苦万分。
他已经不能使用抑制剂了,只能靠着他自己熬过那段难挨的时光。
到了后来,镇定剂对他也没什么作用,只能对着他的腺体注射抑制剂和镇定剂,能起一点作用。可是在腺体上注射药物,只会让alpha痛不欲生。
易感期带给身体的不适,还有抑制剂在他体内生效,让他有一瞬间能清醒的感受到那种连呼吸都在痛的折磨,有时候他都在想,就这样吧。还不如让他就这么死在易感期里,也好过遭受这种折磨。
如果没有束缚带,顾盛相信自己一定不愿意苟活于世,承受这种折磨。
顾盛意识不清楚,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他只是被那种热度,烧昏了头,想从那人身上带来一丝慰籍。
他听到眼前的人无奈地一声叹息,随即被子被人掀开一角,一阵冷风从那一角吹进来带来一丝凉意,随即就被人挡上。
顾盛有些不满,但很快他就落入到一个带有凉意的怀抱里。
这个温度,对于体温升高的顾盛来说,抱起来刚刚好。
看着顾盛在他怀里,熟练地找了一个姿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周时易有些无奈。
顾盛抱的特别紧,周时易只能伸出一只手,把床头灯关上。
在黑暗中,似乎发现没有光亮,顾盛眼皮剧烈地颤动,周时易只能避开他背上地伤口,轻轻拍了拍他地背:“睡吧。”
顾盛果然不动了,安静地陷入了沉睡。
周时易的姿势非常别扭,他侧身半抱着顾盛,一低下头正好对着顾盛的睡颜。
在黑夜中,周时易眨了眨眼,就这么听着顾盛的呼吸声睡着了。
早上顾盛感受到怀里的“东西”突然动了,挣扎着从他怀里溜走,他意识还没清醒,带着起床气不肯松手。
那个“东西”顿了顿,轻轻安抚他,让顾盛松了手。
顾盛还能感觉到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放在他额头上,他本能地在那只手里蹭了蹭。
就听到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