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掩雪心中升腾起不耐:“杨持最近身体不好。”
“你放心吧,这里有监控。”杨舒景看上去很是伤心,“我的订婚宴,你也这么不给我面子吗?”
傅掩雪深呼吸,望着杨持的背影,心中竟然涌现出一股不舍。
他依然还是选择留下来,但却总觉得莫名难受和酸胀。
之后……还是补偿一下杨持吧。
向嫆身为向家大小姐,家族背景摆在那,选的订婚酒店自然不会差。
厕所里有淡淡的熏香,杨持站在盥洗池边,静静站了好一会。
他反反复复洗了几次手,又洗了一把脸,想要抽烟却发现自己的烟和打火机早就被傅掩雪“没收”。
镜中的男人,早已没有初来乍到的青涩,衣服面料做工极好,整个人被打理得干净俊朗。
但世间哪有白得的道理,傅掩雪对他垂怜和雕琢,只是对他让渡出“被爱”这一权利的怜悯。
在衣衫之下,密密麻麻的淤青,才是这一切的代价。
他喜欢傅掩雪,他爱傅掩雪。
可这一份爱太沉重了。
像脖子上的项圈,脚踝上的锁链。
他在这场爱里举步维艰。
杨持安静呆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你看到了吧?”男人语气轻蔑,“真带过来了。”
是之前在画廊里的同事。
杨持记得这个声音。
“当然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啧啧笑道,“要么咱就是说傅总玩得开呢,都说他给杨舒景送了两份礼,还是当着杨持的面……哈,你没看到杨舒景那张脸,都要笑烂了。”
两份礼……杨持只知道其中一份,已经送到了向嫆手上。
还有一份礼物,是什么?
理智让杨持快走,接下来他能听到的东西,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
可他却像是被施了咒语法术,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易寻笙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要是他知道那件事,会不会和咱们闹起来?”
易寻笙?
这里有易寻笙什么事?
浑身血液似乎在加速流动,杨持只觉得头皮发麻。
咔擦。
男人点上香烟,轻佻地评判:“这也怪不了咱们吧。易寻笙虽然把画作的代理权都交给杨持,但大前提是杨持还在画廊里上班,可现在杨持滚蛋了,他的合约还在我们手上。杨舒景接管易寻笙的画,听上去是不那么厚道,但是谁让人家能攀上傅小公子呢?只要傅小公子点头,就算拿易寻笙的画去办画展,把杨持的策展名头让给杨舒景当新婚礼物,那谁也不敢说什么……”
杨持犹如当头棒喝!
向繁和安盈当时在包间内说的话,霎时间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