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她刚开口,就觉得声音不对。
四喜笑着端来桌上的水,“你莫说话,有些发热,捂捂就好了。”
纵然是笑着,可是又红又肿的眼睛止不住地流了眼泪。
“我哥拿了点药过来,说是行军时候用的药,效果最好了,就是有点疼,”四喜抹了抹眼睛,越说越哽咽,“水笙,你要好好养病。”
水笙点点头,又问:“那书房怎么办?”
“王妃调了恒景过来,说是照看着,你莫管了。”
水笙这才心凉了。
呀,这算是什么都没了吧。
一个佳宁郡主,把一个院子都快弄毁了。
“你好好养病,”四喜顿了顿,“王妃说你先养着,病好了再说。”
四喜和她都明白,病好了,也去不了书房了。
“含章姐姐呢?”
“含章姐姐受不了,”四喜看了她一眼,咬着唇,却还是哭了出来,“昨晚上发热厉害,现在还没醒。”
她心中一惊,问道:“没请大夫?”
“请了,打得太厉害了……都烂了……说是腿肯定不行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喜这样紧张了。
“大夫也给你看了,说只要好好喝药,会好起来的。”四喜大概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劝道。
两人相对无言。
她忽然想起了梦里的红色巨熊。
想起了那场滔天的洪水。
也许害死人的不是水,是人。
哪怕被棍子打得那样厉害都没哭的水笙,低着头猛地哭了出来。
她忽然发觉自个下半身疼得厉害,像是火烧一般,连带着被打的地方简直不像是自
己的了。
这样陌生的痛楚。
她怕。
她真的怕。
前一天还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就是可能瘫了的绝望。
她抱着四喜,两个人都呜呜哭了出来,却都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