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军医给水笙把了脉,几番斟酌却也告诉了她一件惊天的秘密。
她的身体有旧疾,原本竟然是不能有孕的。
好在这几年复原的好,旧疾已经渐渐消失了,眼下还是要多保养,别吃太寒凉的东西。
这样算下来,一家四口都开始喝药了。只姜设说救人救到底,一并
出了药材的钱,水笙自觉虱子多了不怕痒,索性坦然了。
只是偶尔想到军医的话,还是会心疼。
仿佛记忆中的事情,全都不同了。
连带着陆言骞对她说,对她说:“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不再是她想象中的娇气爱子环绕身侧了。
是啊,他从来都没说过,会给她一个孩子。
他早就知道了,她像养一盆月季花。开的灿烂,鲜艳,生命力顽强,而且四季不败,却始终太过廉价。廉价到无法平视,廉价到没有任何期待,开着,就是好的。没有,也总会有代替的补上来。
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可她却想到了那天他冲了回来,冒着雪花,就这么脸色绛红地跑了回来,顶撞王妃,救她于杖责之下。
她从来没忘记。
也从来不舍得忘记。
她要的并不多,也许就是这个回应,也许就是这个瞬间。乃至在这个时候,她唯一想的,就是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
只要知道了解释,一切都是能释怀的。
水笙想起姜设俊俏的脸和挺拔的身姿,忽然想到文嘉禾问自己喜欢怎样的人。
她答,定然是征战沙场的儒将吧。
可是面对如此老道的姜设,甚至有更甚救命之恩的情义,她却完全没有动心。她却恍然大悟,也许她并不是喜欢儒将,也不是钟意沙场上的男子。
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连带着心里想的,全是和他有关。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了太阳,那么,她喜欢的,大抵是那抹阳光。
水笙忽然问自己,如果这辈子都遇不到他,还能如何呢。
她会比那些容貌平凡的女子更加悲惨吧。
也许经过这次,文家也会抗拒自己了吧。
自古红颜多祸水,谁知都是苦命人。身不由己,更不由天。
水笙忽然有些心酸,“明明已经过了这一劫,我的劫数,却刚刚开始吧。”
只她很快就想通了。
命中注定要她走,她便走。要她去,她便去。
那日佛钟犹在,她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青灯古佛,或慈眉,或怒目。
唯独那座前的莲灯,一动不如,宛如枯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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