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在忙,跟老同学聊天呢,聊了好久了!”
姜妈妈把白瓷汤勺往碗里一放,抬头道:“茶茶,别聊了,下来吃饭。”
纪梵微微一怔。
老同学?
聊天?
是她想的那个么。
屋里很安静,唯有厨房的油烟机轻微的声响、姜茶父亲翻动报纸的声音。
“算起来,我们也在这里呆了有一会儿了。”
“嗯?”纪梵意外地抬眸。
“家里也还有些事情,可能差不多要回去一趟。”
“回去了,还来么?”
姜苑文笑了笑:
“我跟她爸倒怕打扰你们了。”
纪梵下意识想挽留,可她素来不会说这些话,一时间就只是静静地瞧着她,眸子里闪过某些微妙的情绪。
这几天按时吃药,倒真的好了许多。
突然看不见东西的情况几乎没怎么出现了,只是仍有些头疼,且那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尖锐犹如针扎,每次都如闪电一般一闪而过。
比起疼痛本身,那种不确定的感觉,更叫人心慌。
就像头顶悬了个巨石,沉沉的,不知何时就要砸下来。
纪梵刚开始犯病时,还有些纠结要不要手术,如今病情好转一些了,她就更是确定了,能靠吃药维持着,就绝对不手术。
她讨厌医院。
当年她母亲车祸,纪梵在医院过道的长廊上坐了一夜,眼睛睁着,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可最后人还是没了。
那种绝望的感觉,她体验过。
开颅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倘若出了点意外,姜茶怎么办?
她本没什么挂念的东西,这时却忽然多出来一样。这感觉很陌生,陌生里,却又柔软的不可思议。
纪梵垂眸,浓密的长睫颤了颤。
不论怎样,就算真动刀子,那也得等一年以后。
吃了晚餐,姜茶又往楼上走。
纪梵便跟着上去。
“那个。”
身后一个声音轻轻问。
姜茶微微一怔,转身瞧着她。
纪梵脸色有些白,长睫不安地颤了颤,似乎想问什么。
“你刚刚在和朋友聊天?”
她不经意似的问。
“嗯。”
姜茶转过身,觉得有些无聊,像没话找话。
“聊的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