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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词臣入阁,固然是嘉靖之所好,但也有徐阶的考虑。他本人还在位,能做实事,干脆就选点儿只会玩花活儿的进来,省得碍事。不过,他对李春芳还有特别的一层意思,因为李年轻,又是状元出身,为人平和宽厚。将来如果是这人接任首辅,最理想不过。李春芳一定会对此感恩,那么我老徐退休后的老干部待遇就一定没问题了。

推举严纳,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是给李春芳当个陪衬,而且排名还在李春芳的前面,别人看不出什么来。

果然,入阁当年严纳就因病退休了。李春芳接任次辅,接班没有问题了。

严纳一走,又缺人,于是嘉靖四十五年春,又一次会推。

这次徐阶再次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他的“棋子”来,又是两个人,郭朴和高拱。

和前两个人一样,徐阶实际上要推的是高拱,郭朴是陪衬。不过,高拱可不是什么青词宰相的料,也不是徐阶的“夹袋中人”,他是未来的皇帝裕王的老师,是和张居正早就“相期以相业”的不安定分子。用他,似乎不太合乎徐阶的逻辑。

嘉靖四十五年春,徐阶走的这步怪棋,牵动甚大,甚至预设了后来万历初期的政局。可他当时完全预料不到后果。

他是这样考虑的:裕王是早晚要继承大位的,裕王一当皇帝,高拱势必入阁,这个趋势,傻瓜都能看出来。那么,他徐阶先走一步,先把你提拔进来,卖你一个人情,你高拱肯定要心怀感激。就此,把你收入我的门下。将来换了皇帝,我还是有保障。

徐阶啊,是上海人,算盘是打得太精了!

可是高拱哪里是那么好收服的?

高大人不仅仅是皇子的老师,他在仕途上的其他资历也够格,最高的职务还当过礼部尚书。在当时,进内阁一定要会写青词,这个,高拱也能。

入阁,是高大人的铁定前途。既然傻瓜都能看出这一步,那我为什么还要领你徐阶的情?

你徐大人是否多此一举了?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三月,高拱高昂着头颅进了内阁,时年54岁,气势凌厉。

徐阶有意将高拱延至门下,因而对高拱就特别热情。高拱是怎样聪明的一个人,他当然感觉到了,但他不高兴,甚至很不高兴。

徐相爷,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高拱是什么人,既有奇貌,又有奇才,人事背景在将来是无人可比的。我还想做个当朝大佬吆喝一批人呢,怎么可能当您的马仔?

高拱在入阁以后的情绪,徐阶很快有所察觉。他知道糟了:走了一步大大的臭棋!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智者徐阶也难免千虑一失。

他在紧张地转脑筋,既然事不可追,那就要有个法子来补救。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张居正。

【恩师提前铺下了红地毯】

在我们中国古代,师生关系、师徒关系都有点儿像父子关系,民间既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庙堂上“天地君亲师”的排列,也暗示着一种伦理纽带。老师,往往就充当着“精神之父”、“人格之父”的角色。

今日当然不同了。有的地方,我看师生关系就好比训兽员和野兽之关系。老师视学生为野马(不戴笼头我抽死你!),学生视老师为屠夫(干嘛每天都宰杀我的灵魂?)。

我认为,徐阶对于张居正,自在翰林院结缔师生关系之后,一直就扮演了“政治人格之父”的角色。

张居正在选了庶吉士后,发奋研习国家典章制度,不吟风弄月,不“交通”权贵,表现特异。据王世贞回忆,那一批同年进士多沉迷于古文诗赋,以汉唐大家相砥砺,“而居正独夷然不屑也,与人多默默潜求国家典故与政务之要切者。”

明末还有人说,他在这个时候就有志于宰辅,将“户口、扼塞、山川形势、人民强弱、一一条列”(林潞《江陵救时之相论》)。并且逢到盐司、关司、屯马司、按察司司长出差还朝,就携带一壶酒、一盒菜拜访,详细询问关隘要害。回到公寓后,挑灯记下,“其精意如此”(王思任《与周延儒书》),非腐儒可比。对这样的有志青年,《明史》上说,“徐阶辈皆器重之”。

徐阶很早就开始有意引导张居正担大任,期望值很高。在翰林院看见张居正写的文章,虽然也引用子史百家的话,但并不脱离治国之本。对此,他深感满意,曾亲口对张居正说:“张君,将来一定要尽忠报国啊!”(《文忠公行实》)

当然,对于老师的一套政治谋略,年轻时的张居正,也有个理解的过程。

徐阶老成谋国,有人不理解。严嵩时期,有人讥他是“四面观音”、“一味甘草”。其中,被他救了命的海瑞就是反映最强烈的一个。但他仍不改隐忍作风,“碌碌无奇”。对严嵩这条毒蛇“阳柔附之,而阴倾之”,终于得以保全自己,等到了翻手的机会。

张居正起初对老师的一味隐忍也是气闷的。三十三年他请假归籍之前,给徐阶的信里,就显出了一股急躁。他对老师说,你固然内心有想法,但外表却随波逐流,想用这个办法等待时机,不亦难乎?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不如“披腹心,见情素,伸独断之明,计捐流俗之顾虑,慨然一决其生平”,与严嵩大干他一场算了!如果老天有眼,青史留名指日可待;如果这路走不通,“即抗浮云之志,遗世独往,亦一快也!”

这时候的张居正,还有很浓的名士气,慷慨任事,看不得老师那样的窝囊。

但这只是私人之间的通信,不是公开的政治表态。从张居正嘉靖二十六年以进士二甲九名的好成绩跨入仕途之后,到如今,已是19年蹉跎过去,中间除了在嘉靖二十八年给皇帝上了一份《论时政疏》之外,再没有露过任何一点锋芒。

他的身份,是词臣、文字匠、书虫。他的官场形象,是沉默,无所作为。官场上的时光,一刻值千金,他却整整沉默了19年。

这里面,徐阶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可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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