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半个身子都泡在污水中。
险些就死了。
他当时只是在想有人能来救他就好了。
可最后救了他的人脱力再没能从水中爬起来。
丢下孤儿寡母不久也就去了。
那样浮光掠影的倾盆大雨砸得人睁不开眼,仿佛与如今在一瞬重合了。
庭芜嘟囔一声:“呵,不说就不说。”
这一日姜藏月回了张府。
宫中的事情也有条不紊安排了下去,庭芜和孔青也要去谋算修筑河堤,预防流民,汇聚民心之事,姜藏月看着院中淅淅沥沥的雨不见停。
开春已有二月,青藤虬满枯墙,老树弯弯曲曲,浓烈的闷青蔓延天际。
总归是拂衣生寒的季节,偏偏有蝶生青萤荧,轻落在指尖,振翼徐徐。
碎雨坠在池中,荡开一圈圈涟漪,远处樊楼,有佳人才子相逢来去,执笔风流,只为在檐下听珠成帘。
汴京依旧是这繁华的汴京。
从未变过。
满初瞧了瞧窗边的人,这才开口:“师父,明日廷尉府的人就上门接人了。”
“嗯。”
姜藏月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满初身上:“你若是跟我进了廷尉府就再没有退路了。”
“满初从没想过退路。”
“师父去哪儿满初就去哪儿。”满初满眼认真看着眼前人。
少女比之从前长开了些,眉眼却更加疏离淡冷,像是山间的风,碎冷的雪交织在一起。
“那便去准备吧。”
满初应声退出房间。
雨势更重,如天地遮掩。
姜藏月盯住自己的指尖,有些出神。
雨中雾气淡去许多,星点桃花点染桃枝。
少女立在屋中孤灯之下,喃喃自语。
“明日我就去廷尉府了。”
“要不了太久时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adouy。请牢记。
庭芜:“”
薛是非大获全胜离开后,庭芜在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狗东西。
“还叫他叔叔?没把他带把的东西剁下来都是他祖宗供得高,塞他嘴里算了,跟这么个狗东西合作多吃亏!”
“发生什么事了?”满初刚好回安乐殿,满眼疑惑:“庭小公子这是在骂谁,这话听起来可真够难听的。”她嘴角抽搐。
庭芜皮笑肉不笑表示没事。
小夏子憋笑脸都憋红了,这才上前询问:“庭小公子,你昨日说的事还要安排吗?”
姜藏月不明所以看过去。
庭芜一拍大腿:“安排啊,姜姑娘胜任尚宫,咱们安乐殿怎么也要准备一个热闹的上任仪式。”
姜藏月拧眉。
安乐殿内站得整整齐齐两排小太监小宫婢,个个眉目炯炯有神,手上拿着旗帜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