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初抬眸:“或者,当初殿下腿上的篾片骨就与柔妃有关呢?”
姜藏月眸子微动:“然后?”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了。”满初分析,指尖也无意识的轻敲:“一种是柔妃本身就是出自苗疆,会巫蛊之术,第二种则是她身边有苗疆之人助她成事。”
姜藏月只道:“若是如此,为何要给纪宴霄下篾片之毒?按理说以他当时的情况,自是与柔妃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不得而知了。”满初叹气,倒了茶往嘴里喂:“或许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呢?反正这汴京可没有比宫中更污秽的地方了。”
见姜藏月思忖,满初又道:“若是宫中真有擅巫蛊之术的人,师父可是要万分小心,苗疆巫蛊千种万种演化而来,甚至有些蛊便是蛊主自己都没有解药的。”
可见其多狠辣。
姜藏月点头:“自会小心。”
*
姜藏月二人思忖巫蛊之术时,纪玉仪也才回了宫中不久,雨沾衣襟。
纪玉仪气不过,一时将桌案上的杯盏都砸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宫婢秋婵虽是害怕,还是拿起帕子替她绞干湿发,才安慰道:“公主,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那质子本身就是寄人篱下,如何敢高攀了公主?”
纪玉仪听这话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本公主屈尊去了安乐殿,他倒好,分明是在撵本公主,将本公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先前听四姐姐说纪质子长得很是好看,脾气也很好,本公主这才想着去瞧瞧,谁知道会成了这样!可有一点四姐姐说的没错,他当真是生得极好的,本公主想让他对我不同些。”
“此事你不许告诉我母妃,今日本公主去安乐殿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本公主叫人将你们都打杀了。”
底下人连忙跪了一地,声称不敢。
话落,纪玉仪到底有些红了眼圈儿。
还没人敢这样对待她呢。
可那质子真的是长在她心尖上了,她在宫中这么些年没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人,就连撵人都是带着温柔的笑。
她很喜欢纪宴霄。
听说纪宴霄现如今已经坐上了吏部主事的位置,也就是说父皇并不在意当年武安国破之事,也允了他进入朝堂。
他这个人脾性好,对人温柔,瞧着也不像二哥的纨绔,三哥的惹人厌,是不是她也能有机会。宫中不止她一个公主,就是和亲也不会先落在她头上。
就算母妃不喜欢如今的纪宴霄,那她等上两年,他有真才实干,必不会只在主事这个位置一直不动,待将来有了更高的官职,她便央求母妃许给她做驸马。
所以今日她带着秋婵去了安乐殿,想着借大雨走不了也能多了解几分。而她也能顺理成章与他说说话,探听喜好之类。
谁曾想就算下着瓢泼大雨,安乐殿也未曾留她,只得淌着雨水回宫殿。
这与她想的红袖添香着实远了些。
这般生得动人的纪宴霄,怎么瞧都不似喜欢她的模样。
秋婵只能安抚道:“公主,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便是任凭谁也不能靠着一面就互生了情愫,时间还长着呢。”
“虽然纪殿下不曾对公主一面有情,可他也从未对旁人动过心对不对?只要没有意中人,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秋婵笑语盈盈。
“倒是本公主糊涂了,现下不喜欢不代表不能日久生情,那父皇不喜欢这么多女人,还不是一个接一个封了妃嫔,十天半月就有了新欢。”
“不过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恐惹了公主厌烦。”秋婵看了她一眼。
纪玉仪懒得听这些弯弯绕绕:“恕你无罪,说。”
“安乐殿曾经得大皇子两次赐了女人,可先前一个无缘无故病死了,后头一个不知怎么又被沈大人于宫道之上遇见,带走入了府,如此说来安乐殿中一个女人都没留下。”
“这不是好事?”纪玉仪不解:“你究竟想说什么?”
“奴婢想说,安乐殿旁人留不住,为何从前华阳宫出来的女使姜月一直待在安乐殿不曾离开,并且还管着安乐殿大大小小的杂务?”
殿外雨水击打着碧瓦,淅淅沥沥。
纪玉仪掌心一寸寸握紧,片刻才道:“若是他只见这婢子得力呢?本公主难不成还赶不上一个宫婢不成?”
“而且这个宫婢尚且不能动,本公主见过她去永芳殿和华贵妃宫中,虽不知是去做什么,但本公主还不至于去惹事给母妃添麻烦,喜欢归喜欢,自然也是要长了脑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