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俭静静地听着,夫子和宣朗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善意和期待。
明明夫子的家人都无辜冤死,为何夫子不想着报仇?
他大义,就不能先从报了家仇开始吗?涉及到二十多年前的储君之争又如何?该付出代价的人就得付出。
谢俭又瞟了妻子一眼,脸色臭了几分,不管夫子说什么,阿姮都很听得进。
他这个相公说话,她可从来不是这样的表情,那晚,她问他石大人的事时,表情可是忧心得很呐,后来倒是没再说起什么。
几人也就聊了一会便走了。
梳洗完,时间还早。
见谢俭在看书,沈姮也拿过账本算起来,铺子的盈利越发可观,她寻思着的有自己的个人特色,这样才能赚大钱。比如后世有,但这个时代没有的。
像胡萝卜,胡瓜,胡桃等等,凡带个胡字的一般都是西域传进来的,问题是进了种子没人种啊,别人穿越都是女主自带养殖技术发家致富,再把技术传给别人,她又不会。
还有别的什么呢?
谢俭已经假意咳了好几声,都没引起妻子的注意,又重重咳了两声。
“怎么了?”沈姮抬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像夫子这样的人?”谢俭干脆问出来。
沈姮愣了下,想起上次因为夫子的争执,可别又来:“你别乱想,没有的事。”就算喜欢也不是男女之情啊。
“当真?”
“当真。”
“那为何每次夫子说什么,你看他连眨眼都没的?眼睛还亮亮的。”
亮?她眼睛又不是灯泡,亮的起吗?不过谢俭不是第一次说了,沈姮上回没放心里,如今两人的情况不一样,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大人说的话很有道理。”
绝无私情。
见谢俭还是臭着一张脸,沈姮可不想两人之间有情感上的问题,这种疑心一旦长在心里,那是会出大事的,以后再难弥补:“我很敬佩陆大人,但也仅于此。陆大人是个好官,值得人敬佩。但不见得是个好丈夫。”
谢俭目光一动:“为何?”
沈姮瞪了他一眼:“四年前,你掐住我的脖子,大人明明在也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我,就为了让谢长根说出真相。还有去年皇家围猎发生的事,他明明能第一时间杀了刺客,却还是让我担惊受怕了一路。我理解大人所为,也支持他这样做,但若是他的妻子,应该会很累吧。”
大义之前,或许她也有“牺牲”的觉悟,但在小家里,她还是不想这么累的。
说到掐阿姮脖子那事,谢俭心里愧疚,轻抚上她的脖子:“对不起。”
“原谅你了。”沈姮笑笑,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谢俭那时候的处境,能控制住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不许胡乱吃醋。”
她以后也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虽说努力融入环境,但有些习惯确实改不了,特别是大家都这么熟了。
古人真是麻烦。
“好。”
“阿俭,我方才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像夫子那样的人。我知道我这些话有些矛盾,但为人,我觉得理应如此。”这样生活才有盼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