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下。
司淮西眼眶泛着红丝,咬紧后槽牙,心脏割裂得痛,仍然控制不住手臂想要拉开被子,看一眼床上的那人,就一眼,让他死心就好!
突然有一个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向。
伊承泽慌张地赶到司淮西的身前,干笑着说道:“既然国王陛下都看到人了,不如就这样回去了,要是被小黄豆的爸爸传染了咳嗽就不好了。”
可司淮西那一双隔着面具都遮挡不住的海蓝色眼眸,冰冷骇人的怒火得像即将发狂的凶兽,威慑压迫的精神力无形地将人震慑僵住。
直面国王陛下气势的伊承泽顿时就腿软了,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种惧意,像是面对丛林里食物链顶端的野兽,锋利的爪牙随时都能将他撕碎。
“爸爸?”小黄豆软软的声音,透着担忧。
“爸爸生病怎么还没好吗?在小黄豆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黄豆听到裴昭舟咳嗽的声音顾不上暴露了,立刻趴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况且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觉得国王陛下是个好人,就算暴露了原来的身份,也不会伤害爸爸和伊叔叔的。
司淮西骇人的气势收起,目光紧紧注视着床边那仍然看不见面目的人,却不敢走向前一步。
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他不该放太多专注在这个人身上,他是冒牌货,还有个才三岁的女儿,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和他无关,他顶多是看中他女儿的精神力天赋,收小黄豆作为学生。
司淮西的眼眸冷得透光,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没有再走向前一步,干涩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声响,说道:“那祝愿你能早日康复,我还有些事物处理先走了……这是给病人的慰问品……”
伊承泽硬着头皮接过了。
司淮西眸光淡下,像是不再纠缠离开了。
离开前,围绕在那个人床边的有点嘈杂说话声。
司淮西转过头看了一眼,却被那一幕……仿佛他们才是和谐的一家三口,刺痛了眼睛。
背影有些狼狈仓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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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外。
司淮西挥散了跟着他身边的人,透白的伞湿淋淋冰冷的雨滴打落,在无人行走的街道上摘下来面具,露出许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精致的脸。
阴郁低落的海蓝色眼眸弥漫着水雾,乖巧地站在路边,像是一只迷茫脆弱的小奶狗。
车来车往的,却找不到该去的方向。
司淮西低下眼眸,摩挲着手上的两枚银戒,跟着他几年上面的光泽都变旧了,就像时光也跟着变旧褪去。
他取出一个旧的通讯器,上面的联系人很少,置顶着一个人的名字。
——裴昭舟。
曾经那么熟悉的字,隔了那么多年再看,仍然像一把狠心的刀子往他心脏剐。
上面的通讯记录时间保留在几年前。
通讯器的电量还是满格的。
短信里。
裴哥那熟悉的口吻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