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她扯了下嘴角,却没能笑出来,真是难得啊,从来不会后悔的沈律言,竟然也会愧疚。
他愧疚什么?
哦,江稚想起来了她没能看见的那页亲子鉴定。
她“死”了,看不见。
沈律言大概是拿到了那一页纸的,白纸黑字,可能知道了孩子是他的,没有及时伸手帮忙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愧疚之心。
除此之外,江稚真的想不到别的了。
“是因为孩子吗?”
沈律言因为她的话,脸上寸寸变白,他说不是。
江稚是不信的,她说:“孩子和你没有缘分,下辈子估计也不想要当你的孩子,你没有带过一天,也没有养过一天,除了和你有点血缘关系,本质和你并不相干,你根本不用愧疚。”
江稚还想说真的那么愧疚,就用江岁宁的命来偿还当初她造下的孽。
可是她无法相信沈律言,和他说有什么用呢?
他从来就不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说话平静如水。
沈律言听来却是字字是弯刀,扎进去的同时,伸出来的倒刺狠狠埋进血肉,拔出来带肉削骨的。
“当年真的只是车祸吗?”
男人咽了咽喉,轻轻抿了抿泛白的唇,不仔细听怕也听不出这道声线里的颤。
江稚想能告诉他吗?她不敢了。
她就算要江岁宁为当年的杀人未遂付出代价,也不能再想着依靠沈律言。
证据要自己去找。
办法也只能自己去想。
她避而不答,“我要回家了,我的孩子在家没人陪。”
沈律言在她错身的瞬间,握住她的腕,将人抵在背后的墙面,他弯了弯脖颈,低头的瞬间,唇边从她的鼻尖擦过,他垂眸,眼中晦暗,“你的丈夫呢?没回来吗?”
江稚感觉四周好像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强势让人透不过气,就像每次他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痛,总之是不舒服。
“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也很快就会回英国。”
江稚说完就试着推开他,沈律言这次大概是发了狠劲,力道恶狠狠的将她摁了回去,困在自己的怀中,他低头,容颜苍白,“你还要回去?”
江稚已经不想回答他了。
沈律言切齿道:“为了你的丈夫,国内家人一点儿都不在乎吗?五年没回来,这次就待这短短的几天,又要走,你…”
江稚打断了他指责自己的话,“我妈妈和舅舅都没意见,你不用替我们家的事情操心,未免太多管闲事。”
沈律言深吸了口气,重逢以来,她对他说的话多是带着刺的,一点儿都没有客气,他说:“国外生活没有那么轻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