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不必多礼。”
关文赶紧扶了薛青岩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真诚地称赞道:“薛爷,令郎小小年纪,气度不凡。将来庇佑一番造化。”
薛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隐隐些骄傲,伸手拍了拍薛青岩说道:“我就只有此一子,自然希望他将来能有出息。”
在大人面前,薛青岩表现得倒是极为稳重。才十一岁的孩子能有他这样的沉稳气度的确是不俗。不得不说,他被教养地极好,有礼貌,懂进退,且很会看人眼色,在薛谦和关文说话的过程中能适当地开口。却不显得突兀。
李欣暗暗观察,觉得这孩子当真是个可造之材。有家财作为后盾,往后必定有一番成就。
说话间薛老夫人也拉了李欣聊天儿。
只是薛老夫人是北方人,估计也是习惯了乡音,说话多了。有些生词儿李欣听不大明白。不过这也不妨碍二人之间沟通。薛老夫人是越看李欣越喜欢,不过李欣却觉得她是透过她的脸。在想着其他什么人。
只一会儿的功夫,这宾客席就越来越热闹了。
随着一声声的“恭喜”、“大喜啊”的声音,沈夫人脸上堆着笑走了过来。她是沈家当家主母,大家自然纷纷为她让道。
沈夫人与各个来客寒暄,走到李欣这桌的时候倒是笑了一下,扶了薛老夫人起来说道:“您来了,怎么能跟小辈儿们坐一起?来来来,我们去那边儿一起坐去。”
薛老夫人待推却,沈夫人道:“您要是推,这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薛老夫人按住沈夫人的手说:“漪涵,我痴长你几岁,唤你一声妹妹不为过。今日我也算是腆着脸来观礼,却实是无颜与你一起坐接受新人拜见。上次福满楼之事,是我管教无方……”
“您再这么说,可就是看不起我了。”沈夫人截住薛老夫人说的话,笑道:“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我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何况晚辈不懂事,您也训斥过了,这便算了。今日大喜日子,咱们不提那些,那边儿去坐。”
薛老夫人还是有些为难,却是盛情难却,最终还是跟沈夫人另去主桌那边儿去了。
李欣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沈夫人的名字。
漪涵,如水般的一个名字,很有些诗情画意。
“沈夫人娘家姓什么呢……”李欣喃喃地问了一声,却没想到薛青岩竟然开口回答了她说:“关婶婶,沈夫人姓楚,是我朝大族。”
李欣愕然抬头,薛青岩望着她,一脸认真。
薛谦轻叱一声:“多嘴。”
薛青岩立马闭嘴,脸上也有了两分懊恼。
李欣顿觉纳闷,这薛青岩不是挺稳重的吗?怎么会这般突兀回答她的问题?疑惑地朝薛青岩看去,却见这男孩儿竟然偷偷地望她!见她望过去,薛青岩立马低了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
李欣摸了摸脸,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他们这桌空出来的四个位置也被填满了,看那样子也是非富即贵之人,自然是与薛谦认识的,浅淡地相互交谈了两句。听闻关文曾是镖师,从前还是威武镖局中人。另四人却也问起了关文护送崔家导致的威武镖局的惨事,一时之间大家也是各自唏嘘。
当初崔家之事闹得人声鼎沸,虽然崔家除了丢了小姐和丫鬟,其余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威武镖局却是为了保卫崔家而死伤惨重。大家皆褒扬威武镖局的镖师英勇仁义。也为他们这惨重的牺牲而惋惜。
桌上男人们倒也是相谈甚欢了。
关文怕李欣坐着别扭,和薛青岩换了位置,想着小孩子跟李欣总能说上些话。薛青岩欣然同意,端正地坐到了李欣身边。
李欣为表客气,伸手拿了一块桌上隔着的糕点递给薛青岩,浅笑着问他道:“吃吗?”
薛青岩立即点头,伸手接过,像是怕这糕点会飞了一样,很快地咬了一口。嚼了两下才想起自己忘记了道谢,忙低声说了声谢谢。
李欣点点头,伸出手本打算摸一摸他的头。还没触到他的手便立即停下——这可不是扬儿,她是昏了头了。
薛青岩抬眼看她,目光中有微微的情绪。
很快的,听说新郎接了新娘,就要到门口了。
沈夫人和沈老爷已经在主位上就座了,他们旁边各自坐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爷子,看那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沈府中资辈最大的沈老夫人和沈老太爷。
沈夫人依旧是脸上堆着笑,像是挂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