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认为你没有脑组的话,不可能独立把银河之舰给开回去。”梁天一脸慈祥地笑着。
“所以……”方原有点不太确定地问:“梁老头儿这是要给我开后门?”
“没有错。你不是说我从来没有给伱站过台吗?不趁现在,也就没有机会了。”
梁天并没有掩饰什么。
他很快就要进入极冻舱,从社会学意义来说,也确实是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
方原倒是有些不太理解了:“梁老头儿,你人生的最后一次站台,要给我?”
“对,以人类移民火星总设计师的身份给奇迹宝宝站好最后一班岗,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是满意的,但是早干什么去了呢?
方原的心里有点别扭。
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种别扭,主要是用来隐藏他的负罪感的。
现在的银河之舰,可没有办法轻轻松松地离开火星中继站。
银河之舰挪动不了,需要由银河之舰来执行发射程序的极冻舱,大概率也会受到影响。
银河之舰在出发之前,是有考虑过各种可能的状况,也有准备挨一个备用的极冻舱。
但不管是主极冻舱还是备份的那一个,都没有办法在星舰不切断和中继站对接的情况下,直接完成发射。
极冻舱在中继站和星舰脱离肯定是不会有问题,
但这样一来,银河之舰就没办法给出最强的动力支持。
这就好比是【东方红三号】的第一次发射,因为一开始的火箭没能把卫星直接送入既定的轨道,需要卫星用自己的燃料不断地变轨。
要这么着的话,还不如直接在地球上发射极冻舱。
说不定还能去到更远的彼岸。
方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的那些自以为隐蔽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别说是脑组了,脑袋还能不能有,都不一定。
在开诚布公地谈话之前,方原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的。
从地球过来的这一路,他都认为梁天是个十恶不赦的沽名钓誉之辈。
不仅在他获得脑组的道路上设置人为障碍,还为了自己的孙子,关停了他爸爸的材料实验室。
就到中继站之后的这么一会儿工夫,方原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他现在需要查很多的资料,看看有没有办法逆转自己搞过的破坏。
他想要脑组是真的。
但更主要的原因,已经变成了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银河比邻计划搁浅。
尤其是在亲耳听到梁天说要给他站台之后。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嘴上说出来的话,又完全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