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不知道是她娘薛嫣收到了她的信号,还是一早就想好了,等那崔皇贵夫一开口就立马拒绝道。
只听她娘急忙说了那句连她都不知道已经定下来的婚事后,就继续恭敬道:
“多谢圣上,皇贵夫关心,臣女薛岁安的婚事已经定了,定的就是那御史中丞的杜三公子做正夫,上次臣夫陆鸿去那护国寺还愿,恰好偶遇到了那杜家三公子,一见就非常喜欢,当即就想定下那杜三公子做臣女正夫,只是后面臣侍侧夫生产才耽搁了。这几日忙过了,臣夫说要臣立即派媒公把亲事定下来,两家尽快交换庚帖呢!”
不是说只是相看吗?怎么就到了要交换庚帖的地步了?
薛岁安听到她娘薛嫣的话,不由的看了她娘一眼。
然后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虽然她娘薛嫣的话把她和杜三公子的婚事往前加快了好几步,快的让她作为一个当事人都差点没反过来,但是目前看来,这是确实是最好的拒绝崔皇贵夫往她身边塞崔家子的办法了。
而且快点娶了那杜三公子做正夫,总比这崔皇贵夫往她身边安插一个不知好歹和底细的崔家子强得多啊!
想到这里,薛岁安干脆摆出一副娇羞默认的表情,来配合她娘薛嫣的话。
“哦~”
余光见那崔皇贵夫听了她娘薛嫣的话,脸上沉了下来,拉长尾音道了一句。
似乎对她娘薛嫣说的话不太相信的样子,道:
“是么?可本宫怎么瞧着薛世女似乎刚刚好像对夫人的话有些意外呢!而且就算是真的,你两家又只是要交换庚帖又没有已经交换庚帖了,双方还算不得做亲吧!”
又朝薛岁安笑道:“难不成薛世女你跟那杜三公子早就认识,两人已经两情相许,私定终身了?所以薛世女非那杜三公子不娶了?”
崔皇贵夫这话是在给她挖坑呐!薛岁安暗道。
如果她说她跟那杜三公子没什么感情,那么崔皇贵夫就会说,那既然如此,你们两就别成亲了,我给你换一个新郎吧,反正你们也没什么感情。
她说她跟那杜三公子两情相许,那么崔皇贵夫又会拿着杜三公子的男子清誉做文章。
这可怎么办?
薛岁安一面开动脑筋,一面看上面正位上崔皇贵夫和圣上的脸色。
见两位贵人都一副等着你看你怎么说的表情,薛岁安没法,只能跪答道:
“启禀圣上,皇贵夫,臣女和那杜三公子虽没有到两情相许,私定终身的地步,但是上次臣女陪同家父去那护国寺还愿,臣女和家父陪那杜主夫说话时,有幸见了那杜三公子一面,虽只一面,但那杜三公子如入朗月入怀的身姿,如清泉叮叮,和青松明月般的姿容就印入臣女心中,让臣女对其一见倾心,再难忘怀……”
说着又故意娇羞道:“臣女听闻家母父为臣女定下的正夫就是那杜三公子时,内心早就欣喜若狂。臣女当时就想,若有幸娶那杜三公子做正夫。得到这求之不得的天赐良缘,臣女对那杜三公子必定爱之珍之,对为臣女做主婚事的长辈也会叩谢感激。所以臣女与杜三公子这桩婚事虽未交换庚帖,但臣女已然却如皇贵夫所说,非他不娶了。
又替杜三公子撇清道:“但是这只是臣女私下对那杜三公子的一厢倾慕而已。杜三公子对此毫不知情,上次护国寺臣女和杜三公子也只是陪着各自父亲的情况下匆匆见了一面罢了,完全没有私下定情之说。”
少女言谈真挚恳切,字字句句都是对心上人的倾慕和维护,让在场的人听了都有些愣住了。
少女的娘,薛嫣更是像不认识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薛岁安。
惊讶心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还朗月,清泉,青松的张口就来。
而且,而且她在家里也没有她说的那般思慕那杜三公子啊,早上也是她父亲陆鸿再三提起那杜三公子,她才勉强应承答应婚事了,怎么现在嘴脸一变,一副深情款款,非卿不娶的模样了?
虽然知道女儿可能是在配合她拒绝来自崔皇贵夫的指婚,但是薛嫣第一次觉得她女儿薛岁安,瞎话张口就来,还说的那般恳切动人,啧啧,不简单呐,不简单呐!
“哈哈哈,阿嫣,你女儿也没有你说的那般无才无识嘛!瞧她这情话说的,朕都感动了。那杜灵馨和杜家三公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感动得立马许婚了。好啊!这倒是一桩女才男貌的好婚事,你和那杜灵馨为你们儿女举办婚礼的时候,知会一声,朕看能不能去喝杯喜酒。”
薛岁安听那坐在上首的圣上听了朗声大笑道。
说完,又朝她笑道:“不过,你把那杜三公子说的那般好,好的都让朕有点舍不得,想着下次选秀要不要把他留给朕的皇女们了呢!”
薛岁安听了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她本来以为圣上亲口许婚后这崔皇贵夫就再也拿她的婚事做不了怪了,哪里想到刚刚她用力太猛,把那杜三公子吹的太过了。
若是这圣上真的对那杜三公子引起了兴趣想把他留给她自己或者她女儿们,那她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而且她和杜三公子的婚事做不成后,那崔皇贵夫不是又可以拿她的婚事作妖了?
一时,薛岁安头大起来。
她支支吾吾把话往回找,道:“臣女,臣女之所以把杜三公子说的那般好,主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其实跳出来作为旁观者来看的话,杜三公子……”
薛岁安想说贬损那杜三公子几句来降低圣上对杜三公子的兴趣和好奇。但是又实在昧不下良心说那杜三公子哪里,哪里不好。
只能犹犹豫豫,支吾含糊起来,一下子急的脸色潮红,连额头都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