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钱交与你,你自己小心。回到锦禹城中也切莫张扬,谁也不知这四年有什么变故。等你在楚府安定下后,再想办法打听到这四年来大6值得注意的所有消息,等我的事办妥之后,再来找你。”
“属下遵命!”
…………
杨九本来想直接去千雪门的,结果到了邬突城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北冥幽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货的功法是个大麻烦,不知道四年没有我的消息,单靠着肥虫抑制九幽阴力情况怎么样了……
故而,杨九顺道先去了一趟邬突城的分教,让他们将消息带给北冥。因为有北冥幽狂给的印令倒是没有被怀疑,只是这处分教的人的态度着实冷淡,自己以前明明来过一次的……唉,四年啊!
傍晚,杨九到了月弦的院落中。
他没有得到任何通报,是自行潜入的。因为他不想在确认月弦对自己的态度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变数。他害怕,月弦不见他。就算月弦看上去再冷淡,该有的喜怒哀乐还是会有的。
杨九有种近乡情怯的忐忑。
见到月弦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对不起我来晚了?小月月我好想你?我回来了?还是……
“主上,星辰派的人……”就在杨九纠结开场白的时候,院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忍冬!
马上就要见到月弦的认知让杨九的心陡然热烫起来,方才的纠结好像一瞬间变得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呼唤那个人,看着他,抱着他,亲吻他,说……
“小月……”
洋溢着一脸惊喜笑容的杨九,却在转身的瞬间,僵硬。
“杨,杨大哥?!”落在月弦身后汇报事务的忍冬在看清院中的不之客后,不禁惊呼!
但是杨九却无心理会,他的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个人。容颜并无变化,但是四年的时光,终究还是给印象中那个刚刚及冠的少年染上了青年的味道。
只是,比初见时还要清冷了。让人,看不到温度。
“月……你的,头……”杨九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谁来告诉他,心里为什么这么酸涩!这么痛!感觉心脏都快要撕裂了!我还要如何冷静得下来?!
声音哽咽。
眼前的青年,一头华。
在清冷的薄暮中,如雪,如霜。一如它的主人一般,看不到一丝温度。
杨九可能到现在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带给了这个人多大的伤害。
压抑下几乎让人崩溃的心痛,杨九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自然得仿佛自己就像工作了一天的丈夫刚回家一般。他微笑,说:“弦,我回来……”
青年的眸子,在初见时的一刹那小小地波动了。但是,接下来他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旁观着杨九不断变换的脸色,无视了杨九想要传递给他的心疼、愧疚、关切和爱意……
无悲无喜。
然后,漠然走开。与那个人擦肩而过,目无波澜。
“……了。”杨九的微笑在月弦擦肩的瞬间,凝固。
从月弦的眼神里,杨九明白,这不是怨怼,不是闹别扭,而是真的无所谓了,放弃了,拒绝了。
啊……好冷。不是说千雪谷四季如春的吗,为何这么冷?忍冬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清呢……
一直等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杨九才陡然回神。他转身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目光深深。
抬手,附在心脏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刚才的冰凉。杨九才知道,原来自己,比想象的还要爱他。
和月弦相遇,相识,相知,想爱的一幕幕略过眼前,杨九想,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喜欢上这个清冷的,孤高的,却也温柔的,赤诚的男人?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自然而然,然后哥就被掰弯了,几乎没怎么反抗的。
男人对小龙女式的女人都没什么抵抗力,或许也不分男女,玷污圣洁似乎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但杨九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肤浅的,就像他曾经深信自己喜欢软绵绵娇滴滴的女人一样,能掰弯自己的理由至少应该触碰一下自己猥琐的灵魂。
想到刚才在确定月弦对自己的态度时那种窒息的感觉,杨九觉得好像有点眉目了。
月弦,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过杨九,而他并不是一个热情而没有防备的人。从在幽冥山对杨九有意的接触、自私的利用的纵容到剖白心意时对杨九性别的接纳、不专心的容忍……
杨九讨厌别人的拒绝,所以尽管很不合情理,但月弦近乎百依百顺的接受,是对杨九来说最有力的俘获。尤其是,月弦本是一个高傲的人,这一点,哪怕是同样百依百顺的轻尘,也给不了杨九这种感觉。
杨九觉得,这样的契合,是姻缘天定。但他爱月弦,不是顺应天意,而是顺应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