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钟添迟疑一下,点点头。
我现在彻底明白了,印钟添始终不是叶正宸,他编不出充满爱和善意的谎言,就如同他做不来充满爱和善意的欺骗。
叶正宸从车上走下来,站在我身后。
“你都知道了。”他用的陈述语调。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因为我了解你,除非印钟添放弃你,你不会背弃他。”
“你想他抛弃我,很简单。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为了救他,跟你上床?我不是说了,我是自愿的……”
叶正宸沉声说:“他打了你!他伤害了你!我要让他自责,愧疚,我要让他记住,他对不起你!”
“你!”我简直没有语言能形容他了,我气得浑身发颤,又想冲到他怀里,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爱死他的禽兽不如了!
“丫头,我错了。”叶正宸抱住我,放软了语气。“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骗你。”
恨到了极致,爱也到了极致,我气得用力推打他的胸口。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推他。
如果我知道……
我推开他的结果是叶正宸咬牙俯□,按着胸口艰难地喘息,我说什么都不会推。
“师兄……”一霎那,我什么怨气都没了,战栗的手探向他的胸口。“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他摇头,脸色白得吓人。
我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衣扣,拉开他的衣服。
他的胸口,一条刚刚拆过线的伤疤,狰狞得像一条蜈蚣。
“你?!”我早该发现他的反常,那天晚上我就发现了他的异样,我以为他只是忙着什么辛苦的工作,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着这么重的伤从医院里跑出来找我。
“别担心。”他艰难地对我扯出个笑脸。“一点小伤,就快好了。”
50、番外
幻彩的霓虹把整条街照的五光十色,微醺的酒气慢慢在夜风里弥散开。
送走了所有人,印钟添独自走在街上,油漆马路在他脚下软绵绵的,灯光也在他眼前摇晃。
这时,一辆从停车场里驶出来的白色军车停在他旁边,这样的黑夜,白色的车牌格外扎眼,更何况车牌号一连串的7。
在印钟添的印象中,军车大都低调,一般不选择过于醒目的车牌号,所以他第一眼看见这台车违章停在婚纱店的门外,又闯过红灯扬长而去,便印象深刻,暗自揣测过这台车的属于怎样的男人。
后来叶正宸开着这台车载着薄冰去接他,他的印象更为深刻。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最普通的穿着,最深沉的颜色,在黑夜里一样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印秘书,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叶正宸的态度非常友善。
印钟添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阿玛尼西装,客气地回绝。“谢谢,我去我未婚妻家里,她住的地方很近,不麻烦你了。”
叶正宸薄唇轻轻一抿,垂下眼。经过短暂的思索,他随手关上半开的车门。“听说印秘书想请我吃饭。你何必这么客气,大家这么熟,没必要弄得那么正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场面性的寒暄,从叶正宸口里说出来,总带着耐人寻味的味道。更何况叶正宸刚刚在酒桌上不止一次含沙射影地问起薄冰,还问大家:“有什么东西比身边的女人重要?”。
印钟添觉得这是明摆了在告诉自己:叶正宸对他的未婚妻很感兴趣。
一股冲动没有被理智压住,印钟添脱口问出:“叶参谋似乎跟我未婚妻很熟?”
“熟?”叶正宸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荡起很深的笑。“算是吧。该熟悉的,都熟悉了。”
再笨的人都听得出他的回答话外有话,何况印钟添本就不笨。他极力压下怒气,装作半开玩笑地问:“总不会比我更熟悉吧?”
“那也未必……说不定某些方面,比你更熟悉。”
一听见这句话,印钟添只觉热血随着酒精上涌,连日来的愤懑全都爆发出来,他一把揪住叶正宸的衣襟,大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这么冲动,大家都是有身份的男人,何必这么粗鲁。” 叶正宸平淡地笑了笑,手放在他揪紧的手上,轻轻扣住他的拇指,手指稍一用力,剧痛立刻从印钟添的拇指传遍整个手臂,疼得他不得不松手。
看着眼前被灯火辉煌包围的男人,印钟添深深感到一种挫败,仿佛在冰天雪地里又被人迎头破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