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越想越气,一双凤眼微扬,怒视着跪在一旁的曹贵人。
见曹贵人默不吭声,更是越想越气,盛怒之下,竟将手边的琉璃茶盏砸了出去。
翊坤宫布置奢华,暖阁之内满铺的西域购置的圆绒软毯。琉璃茶盏摔在厚厚的圆绒软毯上,只闷响了一声,又滚出好远。
直滚落到周宁海脚边,才缓缓停下。
周宁海偷偷瞧了一眼,琉璃茶盏虽未摔碎,却已经摔出几道清晰的裂痕。
华妃宫里用的东西,哪件不是价值连城。周宁海瞧在眼里暗自心疼。
华妃怒气未消,指着曹贵人怒道,“你不是说筹划妥当,不会有事么?怎么本宫还没动手,咸福宫就先出了乱子?这岂不是要把皇上召回来了?!”
想来曹贵人也是未料到会有这些变化。
刚刚慌慌张张而来的小太监,是曹贵人特意安置在咸福宫中的眼线,平日只做洒扫粗活,并不显眼。
只因存菊堂看守的侍卫都太过显眼,因此曹贵人才特意交待,若是咸福宫有什么不妥,便让这个小太监偷偷出来报信。
只是,曹贵人也没想到,这枚棋子这么快便用上了。
这小太监只在宫内做些粗活,平日也不在主子们近前伺候,所以有些事打听的不十分清楚,但好在口齿伶俐,大致的话也说得明白。
今晨用过早膳,咸福宫主位敬嫔和惠贵人两人都突发了急症,惠贵人因在禁足,不知具体情形如何,但听闻敬嫔的症候很是吓人,早膳用了一半,忽的便吐了血。
而差不多的时候,惠贵人身边的采月也在存菊堂内喊人,说是惠贵人呕了血,让通传太医。
曹贵人想了半晌,也没想到,这阖宫内到底还有谁,竟比她们更早知道惠贵人有孕的事。她更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仇怨,会让这人盯紧了机会这么着急对沈眉庄出手。
瞧着华妃面色不善,曹贵人面上虽沉得住气,声音却有些微微发抖,“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看来今日这事不必劳烦娘娘亲自动手了。”
华妃闻言,眉间一挑,“哼,好!你倒是说说看喜从何来。”
曹贵人见华妃态度似有回转,立刻陪笑道,“这段时间惠贵人伴驾的时候颇多……”这话一出,华妃面色又沉了下来,曹贵人察言观色,立即改口道,“不过惠贵人即便风头再盛也不及华妃娘娘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这些年皇后身子不济,后宫之中皇上也是依仗着华妃娘娘您,才得以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咱们皇上对华妃娘娘您是时时挂在心上,什么好的不想着往翊坤宫里送,什么时候忙完不都想着先往翊坤宫中来。”
曹贵人顿了顿,笑得极谄媚,“后宫众人只有羡慕的份。”
“可惠贵人却不一样,虽也是出自汉军旗,惠贵人的父亲不过是冀州佐领,才能为皇上分多少忧愁,出多少力气呀。
而惠贵人自个儿么,无论是容貌、才学还是魄力和手腕,更是骑着马也追不上华妃娘娘您的。
这样的人自是很难为后宫众嫔妃认可,就算是皇上允许惠贵人学习后宫事务,到底也是难以服众。
就比如,刚刚开春,惠贵人就提议削减各宫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