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任我行这话,饶是陆猴儿养气功夫极深,眉头也是不禁轻抖了几下,眼角隐现了几丝鱼尾纹,着实是内心太过欣悦而形诸于外,
“陆某多谢任教主的成全,rì后定会好好对待盈盈,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沉吟了一下,陆猴儿继续言道,“陆某出门在外多rì,若是任教主没什么事的话,陆某打算先行告辞了,”
任我行颔了下首,道,“如今首恶已除,倘若任某还掌控不了局面,也实在说不过去,”
如此,陆猴儿双收一拱,行了一礼,这还是他首次于任我行面前这般谦逊,却不是因着他神教教主之尊,而是未来的老丈人缘故,一礼之后,他便转身行了出去,
恰于此时,殿外忽有一股洪亮的声音响起,“属下等叩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愿教主中兴圣教,泽被苍生,”
“进来!”任我行一声大喝后,就见十个黑衣大汉踏步进来,之后向着正坐于上首太师椅上的他一体跪下,正是神教的十大长老,
任我行昔rì执掌神教时,与一干下属部众乃是以兄弟相交,觐见时也只是拱手行礼,此时突见众人跪下,当即起身,将手一摆,言道,“不必、、、”然则话一出口,心中却是一动,‘无威不足以服众,这个跪拜之礼,我也不便取消,’继而又坐了下来,
将这番情景收入眼底,陆猴儿心头颇有感慨,他知道任我行是想说不必多礼,可惜经过西湖牢底这十多年的囚居,心xìng也发生了改变,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人,因而打算威服下属,不再单纯地念兄弟情义,
当陆猴儿行至大典门口时,又是数批人入殿参见,应该是下面的堂主香主之流,一进来,便利索地跪下行礼,口中亦是阿谀奉承之言不断,真是言者无耻,听者无礼,平白辱没了这一身男儿铁骨,当下脚步一快,身形一闪,掠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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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哥,怎么样?”任盈盈自先一步出来后,就未曾离去,只是不住徘徊于殿门之外,神sè焦虑,不时望向大殿,一见那熟悉的一袭青衫出现,立时两步抢上前,
堂堂杀伐决断的神教圣姑,露出这般儿女情长的神态,着实让陆猴儿好笑的同时,也心生感动,过去轻挽住了她的手,笑道,“放心吧,他终究是你的父亲,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否则,圣姑一声令下,三山五岳的朋友就会将我华山围得水泄不通,那时,就算陆某功力再深,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你、、、胡说八道,先放开我的手、、、”这时,盈盈方才发现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手正被牵得紧紧的,虽说是情投意合,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不免挣扎了几下,可惜如何抵得过陆猴儿的功力,每一次扯拉时,都会无端衍化一股柔绵的劲力,一触之下,便力道全消,几下过后,也就不动了,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华山了,”
“你、、、要走了?!”盈盈闻言,神sè立时隐现几分黯然,也不再顾虑什么男女之防,
“我师父已于rì前广发英雄帖,yù将掌门之位传承于我,若是我久拖不归,届时,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闻言,盈盈脸上的黯然更甚,“等你当上华山掌门之后,必定愈加名震天下,而我毕竟是魔教中人,rì后怕是更难再见了、、、”
“莫非你信不过我么!若是真到了不能收拾的地步,大不了我将掌门之位让给大师兄,于暗处为他掌舵,华山一脉,如今人丁不比数十年前,一些事务,处理起来,也不会太过吃力,”
盈盈轻摇了下头,幽幽言道,“当一个人武功越来越高,于江湖上的名望也越来越大,xìng格就会于潜移默化中改变,然他自身并未知情,可是,于处理一些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东方不败是这样,我爹,说不定也会这样,甚至、、、”
言罢,盈盈转头看向大殿,眼神有些飘忽,似是透过了殿门,直至大殿内厅深处,那里似乎有个高坐云端的人影,于幽暗的烛光下,有些观之不明,不过他那神情举止,却是颇为狂傲,一言一语,不得有人生一丝忤逆,
陆猴儿闻言,赞同道,“这一点,确实如此,当一个人坐上权位的椅子上,赏功罚过,生死荣辱,皆由他一人独断,自然而然会狂妄自大起来,有点不受个人控制,”说到这,陆猴儿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么此时,就需要一人时时督测,等我将华山派的事务处理好后,就来黑木崖找你,只是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好好待在黑木崖,哪也别去,”
“我们又没成婚,我……我怎么能跟着你去华山,”说到后来,盈盈的声音细若得几乎不可闻,若非陆猴儿内功jīng湛,还真听不清楚,
“莫非我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你爹已经松口了,届时,我让华山退出五岳同盟,然后光明正大地来黑木崖提亲,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回华山!”
“当真?”一听此言,盈盈面上的离别忧愁尽去,展颜一笑,立时人比花娇,令一旁数十盆盛开的牡丹黯然失sè,
“果然!”陆猴儿亦是笑道,眼中柔情四溢,
如此,二人一路轻笑着并肩而走,经过那座半白玉牌楼,乘着吊篮下了崖,
……
数rì后,两道身影驾驭着一黑一白两匹神骏的马儿赶至了华yīn县,正是一路风尘的陆猴儿与令狐冲,二人一路上众地莫企,闲事莫理,紧赶慢赶,饶是如此,河北与山西,途中隔着一个省份,依然是过了数rì,方才行至华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