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
刀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来找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前两日,他收到了一个人寄来的东西,一根被整整齐齐切割成了一千段的牛皮长鞭,一寸不长,一寸不短。
见到这样的刀法,让他这以刀为命的人,怎能不来一会?
“菜刀也是刀。”
胡阎不得不反驳,这可是他现在能够安身立命的家伙事儿,没有这把菜刀去削牛肉,他又做不得跑堂的伙计,想要干吃白饭的人,那还不得让掌柜的卷上铺盖给轰出去?
“菜刀也算刀?”刀奴很不屑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你的刀,可以这样么?”
他话还没说完,裹紧的袍子突然张开,只见银光一闪,雷泽落地,他一手握着刀柄已经收回鞘中。
他只出了一刀,可是这一刀像是一条浑厚的闪电从中间碎裂开,蔓延成了无数刀。
在他身旁的那张桌子突然由内而外崩裂开,碎成了无数段木块。
好深的内功,好快的刀。
“不能。”只是胡阎静静地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我的刀,不是用来劈桌子的。”
“那你的刀是用来杀人的?”
刀奴只觉得有一股奔腾热流涌上胸口,找到一个值得动手的人,才会让他在天下第一刀这百无聊赖的巅峰上找到点乐子。
他等着回话,已经很久了。
胡阎用手擦了擦刀背上还粘着的碎肉和血渍,凝神皱眉道,“我的刀,是用来切牛肉的,你是牛么?”
“……”
他一时不知道话该怎么接下去,却听到旁边一阵嘈杂声。
“还跟他废什么话!”
谢乌有早已在一旁气得捶胸顿足蹦了起来,完全再没有睡意,他一手咣咣拍着账台,一手遥指着刀奴的鼻子,
“上次黄金屋家那两个小兔崽子把这紫檀木雕柜硬生生戳了个窟窿,还是我自掏腰包花了三钱银子买了些碎木粉给补回来了。
这好家伙,来了就劈了张桌子。
我可告诉你们两个,就这张桌子,可是城西吝啬鬼薛老三家的水曲柳白蜡木,三两银子都不见得买的回来。
掌柜的回头问起来,见者有份,钱得平分。
一人往里面倒贴一两,这个月的工钱谁也甭想领了。
都是这个扫把星,老胡,给我弄死他!”
过分,太过分了。
人在铺中坐,锅从天上来,这莫名其妙就被扣了月钱,别说老婆本儿攒不出来,这个月吃饭都是个问题。
胡阎的脸色也黑了下去,伸手就是一刀。
一刀未尽,一刀又至。
只不过这两刀,竟生生被刀奴手中的雷泽给横档了下来。
“剑为百兵之君,刀为百兵之胆,刀可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