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鹤舞对着苏天乙耸耸肩,一副“看吧,我早说过会是这样”的神情,开口时却是向着苏天乙的,道:“要造反了你!郡主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还敢有异议?皮痒了是不是?
这么不听话还留你在府里做什么?当心惹了郡主生气将你赶出去!”
“你少吓唬我,我才不信!”鹤唳冲她吐了吐舌头,狗腿似的立马跑到苏天乙身边,拽着她的胳膊,道,“郡主才舍不得赶我走。是不是,郡主?”
苏天乙笑,伸手轻抚他的脑袋,看着他乌黑的双眸,单纯可爱又忠诚,感觉自己在摸一只不怎么聪明的大狗。
“鹤唳,不得放肆!”鹤啸轻声呵斥道,“郡主上值累了一天,你别闹她。
咱们做属下的,郡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里有你不同意的余地?你这样,如何能全心全意为郡主效力?”
“我就是不想读书而已,怎么不能全心全意为郡主效力了?我的命都是郡主给的,郡主若是要我去死,我立马二话不说痛快地抹脖子。
在对郡主的忠诚这一点上,我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鹤唳不服气地大声道。
脑袋上挨了个爆栗,鹤唳一愣,转过头看向苏天乙,眼眶里隐隐有湿意。
疼倒是不疼的,就是觉得委屈:“郡主,您,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苏天乙故意板起脸,道,“谁叫你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叫你去死?
有缘有故的也不成。
鹤唳,你记住,还有你们,鹤啸、鹤舞。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记牢了,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再难也得活下去。
若是实在想放弃的时候就想想我,我需要你们,所以,即便再难再苦,你们也得为了我好好的、想尽一切办法的活下去!
都听明白了吗?”
“属下领命!”三人也都严肃起来,郑重地抱拳应道。
转天一早,鹤唳不情不愿地随着苏天乙及鹤舞一道来了国子监。
苏天乙有意比前一日到早了一些,想看看学子们在课前的情况。
在四门馆外,监生们正陆陆续续往里走。
见了一身紫色官袍的苏天乙,多数人都是规规矩矩地行个礼,带着三分好奇、三分探究地悄悄瞄上一眼,随后再进入学馆。
也有的仗着家世厚着脸皮上前与她攀谈个一两句。
还有少数几个,行礼后一脸冷漠地直接进入学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面对着反应应各异的监生们,苏天乙没觉得什么。
只有一个人经过的时候,苏天乙明显感觉到鹤唳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天乙见到一个年轻的监生,长相清俊,监生服虽然有些旧了,显然家境并不富裕,但干净又整洁。
整个人有种清冷不易接近的气质。
他便是少数那几个行了礼之后,便不再多看她一眼的监生之一。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鹤唳不是轻易大惊小怪的人,苏天乙默默记下了此监生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