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旅的士兵见陈德良来了,一下子底气更足,口头上的交锋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发泄,在各连排的默契配合下,隐隐将教导团包围起来。
脚底下一直动,嘴上也没停过。
“怎么刚戒掉奶就要来上战场了,真是勇气可嘉呀。”
“你妈妈不会担心你吗?”
除了对家人的直接辱骂,最多的就是这类揶揄、讽刺。
粤桂两省许多地方都是白话或者客家话,交流根本不成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双方能吵得那么热闹。
陈德良看着虽然部队情绪激动地和人争吵,但没有失去理智,还能时刻判断场面的形势,趁机占据有利位置。
还是笑着对张武山说:“可以啊,这形势,我们根本没吃亏。”
张武山懂得旅长指的是什么,得意道:“你别看双方好像是势均力敌,只要旅长你下令,分分钟就能将他们全部控制住。”
“行了,欺负这些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学生兵有什么好得意的,看你这不嫌事大的瞎话。”
陈德良一声大喝,第十旅的士兵率先安静下来,教导团士兵起初还有三两声叫喊,不过很快就停息了。
“你们是什么部队,带队长官什么是谁,因何事来此喧闹。”
被教导团簇拥在人群中间的人身量不高,军姿站的笔挺。表情却有点阴郁,狭长的眼睛时常闪过奸诈的的精光。
“第一军第二团团长胡中南向陈旅长问好,今天实在是抱歉了。我们团肩负着维护城市治安的重任,需要挑选一处合适的地方扎寨。多有冒犯。”
原来是这号人物,难怪这么猖狂,这货号称天子第一门生,自然有着起狂妄的资本。
陈德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胡团长,你这话什么意思,让我们把军营让给你吗?”
这话一出,全场刚刚平息的火药味又浓起来了。
原本老神在在站一旁的唐山志急忙搭话到:“误会误会,胡团长不是这个意思,第十旅军营左方不是还有一块空地嘛,他们是打算在那里设置军营,和第十旅不冲突。”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第一军的人那么霸道,要赶我们走呢。”
“怎么会,复克长沙的首功就是第十旅,岂有驱逐功臣的道理。”
“是啊,陈旅长,我们团只是需要贵军旁边的一点空地。”
话说得好听,可两军驻扎地那么近,本来就不方便。一来降低军营的保密性;再则士兵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如此近距离扎营产生摩擦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最重要的是,这些问题胡中南不可能没想到,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这个行为本身就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要说别的头脑简单类型的人有可能欠缺考虑,胡中南这位后来的西北王显然不是这种人。
所以他的举动,就耐人寻味了。
陈德良耸了耸肩,摊开双手道:“原来是这点小事,那也值得那么大动干戈吗,看来是我的部下太不通情达理,这样,我们直接让出这块军营,事情就解决了。”
“使不得,陈旅长不要怄气,我这就劝胡团长另觅他处。”唐生志听得心惊肉跳。
“这样也好,第十旅将地盘腾出来,我们军更方便驻防。”胡中南语出惊人。
听到这里,陈德良和张武山瞬间冷静下来,胡中南是带着任务来的啊,纯粹就是想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