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眼睛很漂亮,晾在太阳底下格外巧丽,垂眸时能看到眼皮被顶起来,珠玉一般滚动滑至眼尾,“她亲过你没有?”
我看着她,点头。
“你亲过她没有?”
“没。”
她思索片刻,眉目间有了细碎的光影,用手指勾住我的手,很痒,“那你想不想?”
我脸发烫,赶紧抽出手,“说了只能问一个。”
染了指甲桃的手又追上来,江依的眼睛张得很大,脸上红红的,不像问询,“你毛病真多。”
“江依!”
“说笑而已。”她往后一错,倚着粗壮的柳树,手掌压在脸侧,指尖一点,镯子顺着胳膊往下一掉,脸红得厉害,“这么喜欢她?”
讨厌鬼!
“我很珍视的,你不要乱说。”
“嗯。”她站直了身子,“我也珍视你,一样的,书文,能不能,什么时候能,先要问过你的。”
她记性不太好,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那你那天!”
江依反驳:“我很想你。”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我也反驳:“可你这样就很招人讨厌。”
“嗯……”
“你觉得我下作,我也等了很久,我也不想让。”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没觉得她不好,她总是口无遮拦,我是觉得这样不好。
江依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了,不知道要去哪,我捡起地上的残柳,错开一段路跟在她身后,江依在周围街巷胡乱地绕,绕了两圈回家了。
江依很别扭,恰好我也很别扭。想了好久还是想不通,把打好的银耳环取来送她,她不要,说我不欠她什么,赶上要出门,不能败了她的风水。
这人只要上了脾气,仙女下凡也劝不回来,我才不要哄她。但是也不能全怪我不哄她,我哄过了,哄不来。
那块玉还了回去,她也还我一块,是要关我那天从我身上取走的簪子,路过扬州时买来送我的,那时怕我自戕,擅自抽走,还将我的头发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