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阿清,你在哪里?”那个人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橘黄色罩衫,身材纤细的女性。她大约30多岁,留着短葫的烫发,面庞清秀、小巧。但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整体上给人的感觉似乎不太协调。
“你……阿清在哪里?”
尽管初次见面,她也不问我是何人,就直截了当地问起来。这个女人难道就是阿清的母亲,浦登望和吗?
——姨妈是蜻蜓。红蜻蜒。
美鸟和美鱼是这样描述她的。
——但是翅膀破了,无法在空中飞行。
——她疯了,所以……
这是刚才她丈夫征顺所说的话。
——她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
“你……看见阿清没有?”
她又问了一遍,我语无伦次地回答起来。
“这个,刚才,我在南馆看见了。”
顿时,她——浦登望和瞪圆了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颤动着涂着和罩衫同色的口红的嘴唇。
“那孩子没事吧?他身体可不结实。我担心得不得了……”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好好的,那孩子的身体也不会……”
说着说着,她的大眼睛里含满了泪水,让人感觉她马上就要号陶大哭了。
“要是我能替他受罪就好了,我真的担心阿清这孩子。我真的担心,担心呀,担心……”
我只能沉默着点头。她用手绢擦去终于夺眶而出的泪水,继续反复念叨着“担心呀,担心”。很快,她突然闭上嘴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东张西望起来。
“阿清呢?”她又问起来。
——她疯了,所以……
我看着她,脑子里想起征顺的话。她稍稍扭着脖子,视线游荡在空中,让人觉得她躲避着什么。
“阿清……在哪里?”
就在这时——
“阿清刚才在二楼。”
“到我们房间,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
同时传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吃惊地转过身,只见刚才传出钢琴声的房门大开着,美鸟和美鱼那对双胞胎姐妹站在那里。
“放心吧,姨妈。”
“阿清看上去蛮好的。”
“不用担心,姨妈。”
“阿清可是个好孩子。”
“……啊,阿清。”浦登望和无力地说着,慢慢地转过身,踉跄着朝走廊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