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城是西琉域东部与东神州、北漠寒原接壤的一座城池,与落玄城相距五千余里。
这里的气候长年如秋,植被终年不枯,地域延绵千里,由数十座城池组成,人口千万之多。
西琉域与东神州之间是地形复杂、荒无人烟、纵深数万里、妖兽出没的荒芜之地,世人称之为曦原。
西琉域与北漠寒原之间则是数万里的冰川雪原。
秋寒城就像是西琉域伸进这片辽阔的原始荒芜中的一把巨斧,隐藏在暗中窥视着东神州。
正因为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秋寒城成为西琉域东部最重要的城池。
秋寒城虽不如落玄城繁荣,但在四个大陆中极负盛名。只因为那里屯有西琉秦氏王朝的百万玄甲铁骑。
在修界,千年前那里曾有一座问鼎修真大道的明院。另则,秋寒城与神秘莫测的曦原紧邻。
凡界人族惧妖兽不入曦原,修真者偶有入者,却是秘而不宣。
因为世间传说在远古时期,曾有两大宗门坐落在那里,且有两部旷世神典在三千年前先后由曦原现于世间。
远古宗门遗落的无数传承自不必说,不论得到与否,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因为曦原之地不同于原外,天地法则变幻无常,修真者的境界受限,修为大跌,且无法驭空而行,虽不是九死一生,但也绝非是谁想去就能去得了的。
远古时期的曦原是什么样的,自然界历经千万年的变化,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想必不会是如今这般荒芜。
那两个远古宗门,除了《通世藏经》简单记述过它们的存在,基本上已无从考究,真真假假,也鲜有人知道真相。
有关曦原的传说很多,但与史书记载相近的,则是一个在世间流传了数千年的传说。
传说源自于那两部旷世神典的现世。
西琉域官史上记载,相传秋寒城有一吕姓人家,是西琉域前朝吕氏皇室的一支,因当朝西琉域秦氏皇室对吕氏的灭族追杀,这支吕氏遗族逃亡到曦原隐匿踪迹。
四百年后,西琉域王朝到了秦三世十一年,从曦原走出一位叫吕桐的人,不仅有通天的惊世修为,而且身后还有一支训练有素、战力极强的妖兽大军。
秦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妖兽天生体魄优于人族,一般刀剑难伤,又有飞天遁地的异能,秦军百万金戈铁马难敌铁兽洪流,节节败退。
吕桐驱使妖兽大军一路向西,所向披靡,不到半年,就直逼西琉大秦皇城——西都。
吕桐入世时即宣告,他只为吕氏一族复仇灭秦,并无谋天下之心。一路征战,虽无心滥杀,不占城池,但有战争的地方就有杀戮,且妖兽所过之处,市井毁之殆尽,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西都岌岌可危之际,秦军中有一位铁匠出身的将领,姓魏名子健,历经此前两次浴血奋战,深知普通军队对上强大的妖兽,根本就不堪一击,便把想法报知秦军统帅,调集所有军资,装备了一支十万众的重甲铁骑。
同时,秦三世动用了先祖留下的秘法,邀来獬豸神兽,才把吕桐所率的妖兽大军阻挡在西都以东八百里之外的秦川大地。
獬豸的出现,是个意外,吕桐哪能想到大秦会邀来獬豸族的神兽相助呢?那重甲铁骑虽有一战之力,但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妖兽面对獬豸的威压,战力大打折扣。
在两军相持之际,秦氏派使者前往,对吕桐说:“为族复仇本无可厚非,但两族之间的仇怨,何必让天下百姓受苦?吕氏暴政遭世人唾弃,导致王朝被灭,是天下民心所向,你这般暴戾行径又岂能被天下人所容?”
吕桐说:“我为吕氏族人复仇,何需天下人怎样看我?我无心于天下,一心只想和秦氏有个了断。”
使者说:“既如此,你率妖兽大军入世征战,又是何故?”
吕桐冷笑道:“西琉域是你们秦氏天下,我虽无心得之,却也是能毁尽毁。”
使者悲声道:“这又何苦?秦氏虽坐拥江山,但睡不过一屋一床,食不过一日三餐,天下终究是黎民百姓的天下,你如此做法简直愚蠢至极。”
吕桐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辞万千,不过是求罢战,以免百姓之苦,我又何曾想让天下百姓生灵涂炭?罢了,就应你所求,但吕、秦两氏终要有个了断。”
“当何了断?”
“听闻,秦三世文治武功了得,尤胜先人,修为更是已至混元境,当世罕有敌手,七日后,我在西都荡阴山,与他生死一战,他若不应,大可做缩头国君,但我誓必踏平西都城,灭秦氏一族。”
使者来前,有谋臣已推断是这个结果,也早探知吕桐是混元境的修为,论实力境界,两人相当,但西都城有一座“九宫皇天阵”,是秦氏先帝与一位创世大能留下的阵法,可以困住“混元境”大乘以下的修行者,一旦启动大阵,便可伺机灭杀吕桐。
秦三世行事磊落,但不迂腐,此战毕竟事关秦氏一族乃至西琉域的兴亡,而非他个人的生死,朝堂上默认了此举。
那使者闻言,便假意商讨道:“我主胸怀天下,乃一代明君,更恪守两界秩序,岂能与你生死对决?此行大不妥。”
吕桐不屑地说道:“他是否明君与我何关?但他若非西琉秦氏帝王,又怎够份量?”
此战,西琉域官史上记载:秦三世十一年,吕氏后人吕桐于秋仲巳时凌空飞降西都,西琉秦三世应约与之生死对决,二人所战之处皆疮痍,山崩裂,地塌陷,西都东城崩塌十里,城外荡阴山被毁过半,二人血战三日三夜,气尽力竭,秦三世略胜一筹,吕桐终败亡荡阴山中。战前,秦三世秦珏与之立约,此战后,秦吕两族仇怨就此了断,后人不得再提。
官史记载很简略,隐去了很多细节,且歌功颂德是官史的主要功用之一,所以这一战的真实情况,远非官史记载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