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也许是体力恢复了,没那么虚了,韦慕岚没有睡好,睡了一会儿,他直做梦。
第三天,何九如被屋后的鸡叫声吵醒,那不是鸡啼,而象是有人在抓鸡,他披衣到了后面,一看,他怔了一怔,凤姑卷着衣裤,露出嫩藕般两股粉臂,两只玉手提着一只挣扎啼叫的母鸡,身边地上放着一把菜刀。
他定了定神,问道:“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今天过节?”
凤姑转过螓首一笑,好美好甜,这是自她那夜跺脚而去后何吃如第一次见她笑,笑得他心里直诧异。
“爹,您醒了。今天不过节,韦大哥身子恐怕还有点虚,我炖只鸡给他补补,不是挺好吗?”
何九如着实地一怔,圆睁着睡眼,道:“ㄚ头,你,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凤姑含笑说道:“炖只鸡给韦大哥补补不好吗?”
何九如道:“好,当然好,怎么不好,只是,你不生气了?”
凤姑笑了,笑得很轻淡,道:“有什么气好生的,我想了一晚上,想通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我跟韦大哥刚见面,人家有人家的过去,我有我的未来,我凭什么生人家的气,管得着吗?”
这不是好话,何九如焉得不懂,他眉锋—皱,道:“凤姑,你这是……”
凤姑截口说道:“爹,水给您打好了,您快去洗把脸吧,我要杀鸡了,待会儿还得好忙一阵子,韦大哥今天不是要走吗?他来去匆匆,前后不过三天,我也算给他饯个行!”
何九如的眉锋皱得更紧,心也在往—块儿揪,道:“丫头……”
凤姑道:“爹,水给您打好了,您快去洗脸吧,我忙着呢,不跟您说话了。”说完了话,她扭过头去忙她的了。
何九如站在她背后好一会儿,终于他没说二话地皱着眉转身走了,一颗心沉甸甸的。
他匆匆忙忙地洗了把脸,然后到了韦慕岚躺着的房里,房丑,韦慕岚睁着一双眼在出神。
何九如一看就明白了八分,他唤了声:“慕岚,你也醒了!”
韦慕岚含笑点头,笑得有点勉强:“何伯,您早,您请坐!”
何九如默默地拉过椅子坐在床前,坐定,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抬眼望向韦慕岚:
“慕岚,你什么时候醒的?”
韦慕岚道:“何伯,我刚醒,今天觉得好多了,正如您所说的,我今天就可以走了,全仗你高绝的医术!”
何九如道:“觉得好多了就好,只是,慕岚,你真打算今天走?”
韦慕岚双眉跳动一下,道:“是的,何伯,您跟凤妹平静惯了,多我一个不方便,也太打扰……”
何九如道:“慕岚,你这是见外!”
韦慕岚淡然一笑,道:“何伯,我知道您跟凤妹都没拿我当外人,只是我说的是实情也是实话,我早一天走,您这儿就会早一天平静了!”
何九如的那颗心,猛又往下沉,他想说话,但他没开口。
韦慕岚接着说道:“再说,谢姨的遗骸,我也希望能早一天带回去,还有那两片紫贝叶,早一天拿到它总是好的。”
何九如道:“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义父现在……”
韦慕岚道:“雁荡大龙湫,希望您南行时能去住些日子,他老人家这多年来一直想着您,念着您!”
何九如点头说道:“雁荡大龙湫,那儿永远是个好地方,也只有你义父才配住在那儿,我……将来再说吧,许多年来,我一直没有他的讯息,所以一直也没能去看他,将来……唉,将来的事谁能预料,要能去我会去的,慕岚!”
韦慕岚应了一声。
何九如凝目问道:“你真是刚醒么?”
韦慕岚脸上有点红,但是他微扬眉梢点了头:“是的,何伯!”
何九如道:“你……你没听见什么?”
韦慕岚脸又一红,道:“何伯,您是指……”
何九如指了指后墙,道:“刚才我跟你凤妹在后面说话……”
韦慕岚摇头说道:“没有,何伯,我没有听见。”
何九如道:“慕岚,你仔细看看,边后墙薄得很,也不是砖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