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叫杜文秀三言两语便唬住,一时间直点头称是。
杜文秀又温言留他在家吃饭,只是这亲事眼看也做不成,人家家中又都是女眷,他如何有那般脸皮留下?
只得慌忙告辞而去,至于之后是否想转,却是不知。
“呸,真是晦气。”他一走,杜文婵便打从东厢出来,狠狠朝着门口啐了一口。
杜文秀笑道:“我方才那般说你,你可莫要着恼才是。”
“姐姐说得哪里话。若是我一味发疯赶他,怕是他还以为我为着他与别个女子吃味儿哩,反而说也说不清,倒坏了名声。”
杜文婵上前扶了她,笑道。
阿洛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她还要谢你护她,如何与你着恼,那才是好赖不分哩。”
杜文婵白了她一眼,娇声道:“可见我在姨娘眼中是个什么样子,原来姨娘都是这般瞧自己女儿的。”
几人又笑了起来。
只有月娘,一脸落寞,过来坐下。
“这世间男子,无论做什么对不住人的事,都要找出千百不得已的理由。若你不能明白他,便是舍了你,也是他的不得已。”
许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一时悲上心头,竟有几分哽咽。
杜文婵与阿洛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劝慰。
“哎。”杜文秀抓住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放在温热的手心儿捂着。
“可是这世间女子,也并不是依着男子才能生存,你说是不是?咱们自己奋斗,过得反而比依附他们的时候更好。”
“再说了,哪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多是为着自己的欲望找的借口罢了。若是当真,你就输了。”
“我那建工坊,制酱菜,谈生意,样样拿得出手的好月娘,怎会为这小意儿的儿女私情伤了心,久久不能释怀呢?”
“去。”月娘一把挥开她的手,似笑非笑道:
“瞧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好似我为着那男人要死要活似的,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杜文秀也不恼,吃吃笑着:“哎呀,我的好月娘妹妹,我自知你是那男人都比不上的,以后咱们发家致富,还得劳动你。”
说着,便站起来往阿洛身后躲:“如今我哪里敢得罪你,少不得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
月娘越发被她气得笑,起身便要追打她,却被阿洛拦着。
“小心,小心,她可怀着身子呢。”
气得月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笑骂道:
“你看你现下怀着身子,竟比领了圣旨还宝贝,罢,罢,待你平安生产,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洛也一边安抚杜文秀,叫她好好安胎,莫要惹月娘才是。
本是笑闹,又如何当得真来?杜文秀自是笑应了。
至晚间,又有藏雅轩的掌柜登门,委婉说了小虎打过招呼,到时候会带一妇人上路。
想问问是哪位娘子跟着去,自家好做些准备,以免娘子们在路上受了委屈。
杜文秀笑着含糊过去,道不是自己这些人要跟去,怕是小虎自家的熟人傍着车队上京,图个安生,不需怎么理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