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乌龟严格上来说也算冷血动物,但是他们刚刚破壳,身上还是有温度的,也在被狩猎的范围内。
川云采取的计策还是有一些用的,起码黑蛇见猎物一动不动,心生戒备,没有立即发出攻击。
但这个局面很快就被身后一群爬出洞口,且口中仍在发出喘息声的小奶龟们打破了。
蛇突然猛地发出攻击,朝着最显眼的川云咬去,速度极快,像一道闪电,长长的獠牙又尖又细,一看就知道有剧毒,沾之即死。
一直保持戒备的川云右爪子用力拍地,整个龟身开始翻倒,爪子还顺道猛地拍在了蛇头上,借力将整个龟身在地上滚了十多圈才停了下来,离开了攻击范围。
她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她身后的那些真正的小奶龟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好几只直接被黑蛇砸进了泥土里,生死不知。
小乌龟们顿时被吓得发出更尖锐的喘息声,四散开来,那场面,简直堪比车祸现场。
川云扫视一眼周围环境,这是一片杂草并不怎么茂盛的沙地。
和她想得不差,周围不只她们这一个“乌龟窝”,大概每隔几十米就有小乌龟不间断地从泥土里爬出来,一只追着一只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在地面上留下了无数道长长的拖痕。
看来那八成是去河边的路了。
当然,现下这块区域也不止一个“捕食者”,只见天空中盘旋着十几只大鸟,振翅高飞,遮天蔽日,鸣唳惊空遏云,响彻云霄。
川云认出来那是白肩雕,又名御雕,体羽黑褐色,头和颈较淡,肩部有明显的白斑,在黑褐色的体羽上极为醒目。
喜啮齿类、小型中型哺乳动物和鸟类为食,食谱之广得难以想象。
那可是能将成年龟壳瞬间撕成两半而食的恐怖存在啊!
真是流年不利,上有凶雕下有毒蛇,这简直就是地狱式开局。
那条蛇不知道是不是记恨上了她的那一巴掌,直立起身子转过头朝着她吐蛇信子,继续蹿过来要咬她。
川云见状,沿着地上的痕迹拔腿就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当一个人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崩出来的潜力是无限的,即使是乌龟,也是能跑出不寻常的速度来。
而川云就是其中的翘楚。
只见她速度极快地在地面爬行,超越了一只又一只同样逃命的小奶龟。
而那条蛇也紧追不舍,丝毫不在意身边一只又一只的唾手可得的食物。
臭蛇,烂蛇,小气蛇,不就是被扇了一巴掌嘛,这么记仇,心眼真是比针眼还小,怪不得这辈子只能做条蛇。
见黑蛇还在追自己,川云心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她的速度就算再快,但和一条蛇的捕猎速度相比,微不足道。不费吹灰之力追赶上来的黑蛇对着弱小的她又狠又准地咬了上去。
心里突然涌起毛骨悚然之感,川云能感觉到黑蛇的唾液滴在自己的龟壳上,但那骇人的感觉却像是来自于他处。
可能是她这只乌龟速度非比寻常,就在黑蛇咬上来的那一刻,一只早被川云吸引注意力的御雕长唳一声,几乎同时猛地俯冲而下。
那本该要抓上龟壳的利爪却阴差阳错地抓上了黑蛇的头颅,来不及反应的黑蛇下意识蛇身缠上它的爪子,最终被滑翔着的御雕带走了。
生命危险暂时解除,但生命威胁依然存在!
川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那令人颤栗的恐惧感在她面对十公斤tatp烈性炸药都没有出现过,而在这一刻,是那么的强烈。
在这块陌生的领域,弱肉强食是常态。
这一刻对她生命威胁最大的从来就不是黑蛇,而是盘旋在天空中的那一只只御雕。
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川云知道继续跑下去只会死得更快,于是她立即停下脚步,果断地用两只爪子开始疯狂刨土。
如今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那就是藏在地下。
御雕是候鸟,不会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等猎食填饱肚子后,它们就会离开。
地面上单方面进行的“屠杀”还在继续。
川云不知道自己刨了多久,爪子何时破的都不知道,只是机械性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血混合着泥土被她不断地用小短腿蹬在身后。
她只知道自己刨得越深,藏得越深,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直到刨到意识模糊,力竭,再也抬不起爪子为止,她才彻底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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