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是第一次来,十七年前就来过。尼姑庵的住持换了,当年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今都管着几十号人物。
住持对太后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更不知十七年来有人的容貌可以没有任何变化,做到了‘青春永驻’。
住持接待眼前的花信女子,观其气度不凡,便热情地招待她。
太后在大殿内驻足,凝着木刻的菩萨,突然觉得有些寒酸,“这里该修缮一二,我让人来修缮,多请几尊菩萨回来。”
她走到送子观音面前,啧啧两声,“漆都掉了。”
住持受宠若惊,“这、这、姑娘说的可是实话?”
“自然当真,皇后出自你们这里,你们就没想过去找她吗?”
住持为难了,为难道:“裴侯爷说过了,皇后与我们并无关系。”
“静安师太养大了皇后,要些银子不算过分,再者裴家里亏,你们怕甚。”
住持害怕裴家,一面打量着女子的脸,那双眼睛似乎更让人觉得寒冷,她不敢反驳女子的话,但也不敢去找裴家。
修缮庵堂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太后没有里会她,而是走出了山门外,凝着破旧庵堂,心里忽而有了规划。
庵堂在山下,迎着阳光,背靠山石,地形很好。若是再修缮,必然是要多造几间屋舍。屋舍绵延,是一不错的地方。
太后心里有了计量,也不继续与住持商量,回去找皇后拿银子。
马车回城,路过城门的时候停下,恰巧裴家老夫人的马车也作停留。
两辆马车同时接受盘查,太后低调,下车让人检查,裴家老夫人持着忠义侯府的令牌摆架子,稳坐车内不动。
老夫人掀开车帘,瞧见貌美的女子,眨眼的功夫就顿住,她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年岁大了,都会这样,时常会忘记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老夫人想不起来,这厢的太后也登上马车,坐稳之后,掀开车帘,朝着裴府的马车看了一眼,唇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马车继续启程。
裴家这里也检查完了,车夫一甩马鞭,车马动了起来,忽然,裴老夫人开口:“掉头回去,追上方才那个马车。”
她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多年前的道士,说裴瑶出身不祥的人。
车夫听到吩咐就迅疾掉头,努力追赶过去,车速很快,可在一个拐弯处就不见车了。
车夫继续往前追,依旧不见人。行人不断,压根就见不到刚刚的马车了。
裴夫人大失所望,也无心去还愿,让车夫转回侯府。
回到侯府,裴绥就来迎接母亲,“您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日我在城门处见到多年前那个女道士,奇怪的是她容颜竟没有一丝变化。”裴老夫人脸色都白了。
裴绥显然不信,他没有见过女道士,可也知都过去十七年了,怎么会没有变化,他笑着安慰母亲:“您是不是累了,看错了。”
“没有看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儿子,你说我们会不会陷入别人的圈套里了?”裴老夫人忧心忡忡。
裴绥不以为然,“阿瑶不过是个孩子,能有什么事呢。”
谁会用十七年的时间来对付一个小姑娘。
裴老夫人依旧心事重重,抓着儿子的手,“抓住那个姑娘,一定得抓住,不然我心里不安。”
裴绥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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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费了几番心思才将莺莺燕燕送走,担心她们又回来,自己赶紧带着点心去长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