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琴瞪了老头子一眼:“你掺和什么?”
“当然可以啊,”宁瓅点头,“等时差调过来,爷爷跟崔叔叔一起晨练吧。等下个星期合适的时候,我们去草原里面打靶。”
崔青松顿时乐得跟什么似的,吴琴跟儿子对视一眼,笑骂一声。但笑完吴琴又忍不住,问了宁昭同一句:“同同,那我能做点什么啊?”
买菜是崔乔的活,做饭她倒是可以帮帮忙,但除此之外的建房子她又没那个体力,总不能天天在旁边喊加油吧。
宁昭同还真想过这事,把相机和一本厚厚的摄影教材递过来,笑得跟花儿似的:“吴阿姨,以后您就负责记录我们的日常。”
崔乔自此不寂寞了。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跟老爹小跑去五公里外的小城买好一天的食材,再小跑回来,算作晨练。
九点到十一点一边看老爹刷手机一边跟老婆闺女盖房子,不时还要被老妈指责挡了镜头让她拍不到同同了,过了十一点就要去做午饭了。
十一点半吃午饭,午休到下午两点,两点到五点还是盖房子,五点半是晚饭时间。吃完饭他得洗个碗,洗完碗帮着闺女挑水进安装了净水器的水缸,七点过左右,还得参加一个搏击的特训。
搏击特训,指他单方面挨同同的打。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老婆应该放水了。
“意识太差了,一看就是从没打过架的,”宁昭同捏着他的下巴检查伤处,评价道,“发力方式也不对,稍微注意一下,转胯不要懒。”
崔乔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确认他保养得当的漂亮嘴唇没有受太重的伤,撤开一点:“来,继续。”
继续就继续,宁昭同看他扑过来,往左一撤,脚探到他身后一勾,直接把他绊了个仰倒。
摔在软垫上的感觉一样不好受,崔乔喘了几口气,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好疼。”
“好啦好啦,那今晚就到这里吧,”宁昭同蹲下来扶他,“给你揉揉,不疼了啊。”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磨了磨她手腕上那些白印子,还有些凹凸不平:“还有感觉吗?”
“痒,”她挣了一下,“爸妈看着呢。”
半个多月了,他觉得他爹妈的心理建设应该也差不多了,探头就过来亲她:“看着就看着,难道、嗷。”
宁昭同一个翻肘,崔乔捂着鼻子躺了回去:“谋杀亲夫了。”
“再不消停鞭子抽你,”她笑骂一声,穿鞋离开,“走了啊,等会儿收拾下。”
“好——”
嗓音拉长,遗落在风里。
他放开手,看着天上绝美的火烧云,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下。
至亲爱人都在身边,没有谋生压力,也没有领导压在头上……这地方其实也挺不错的。
“崔乔!”吴琴在帐篷里叫了一声,“过来!”
崔乔一下子跳起来:“妈!这就来!”
“后天就除夕了,这年到底怎么过啊?”吴琴抱着平板琢磨年夜饭,有点愁,“小乔,不然咱们一起去欧洲?”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沉平莛隔着雕窗看外面冷雨打着芭蕉,滴滴答答,没个尽头。
陈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坐在他的边上,没吭声。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跟着进来,陈世英看着主座上并肩而坐的两辈人,喉间微微发哽。
贵客不告而至,同居主座,可他们这群名义上的至亲,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秦潇湘轻手轻脚地上来,点了一盏沉香幽幽,陈老爷子费了半天劲才把水烟点起来,吧嗒了几口。
室内烟雾缭绕,沉香和着阿拉伯水烟膏的香气,很快就再也看不清谁的面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老爷子慢慢开口:“好,位置上去了,积威也重了……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陈汉辞冷笑一声:“父亲,升官丧偶,他可能过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