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真诚和坚定,她侧身回眸,瞥见不少人眸中的情绪。
那是信仰的眸光。
踏上高座,她款款坐下,抬了抬手:“起。”
宋岩跪在她下首,起身坐在监斩的位置上,侧头对着她点了点头。
“来人,带囚犯!”
两个人押着一个小孩走出来,瞧着年岁不过八九岁,即使身上由绳子捆绑着,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
周尧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底掠起一丝欣赏,确实颇有安王当年的风范。
紧接着押上来的是镇远侯父子。
不过几日,镇远侯苍老不少,囚衣的背部沾满血迹,双腿以诡异的模样耷拉着。
周尧饶有兴致地欣赏镇远侯此刻的狼狈。
反叛一事,镇远侯确实算得上一个可敬的对手,可惜终究败者而已。
她从未小看过镇远侯,最后一战,若不是她意外遇到那群妇人,又在翻阅水文时发现那条河道,那一战,定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能让三国国君纷纷下注的人,又岂是普通的呢。
缓缓收回思绪,耳边听到一句:“午时到!”
血液喷溅,人头落地。
她昂起头,闭上眼,这场平叛,落幕了。
接下来的砍头她懒得再看,倒是尚归舟轻声道:“陛下,听闻城楼多了一面鼓。”
周尧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换身衣服,直接出发去兴州。”
“臣侍明白。”
周尧走在禁卫开出的道路上,脚步一顿,侧眸看向一身道袍的禹南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禹南荀正疑惑哪里来的目光,微微偏头,对视上犹如深渊的眸子,先是诧异,紧接着疑惑,最终化为释然。
他拱手朝她行了一个道门的礼。
或许也只有她拥有那样的命格。
周尧朝着他点头,迈步继续往马车走去。
坐上马车,她掀开帘子,淡漠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一道身影上,那人一袭白衣,身旁立着一个老头。
她放下帘子,谢岑还是来送谢淳一家了。
知州府。
周尧换下龙袍,身穿一身白衣坐在一旁,似是沉思,跪在地上的玄一同样一言不发。
一阵微风拂过,树梢的枯叶翩翩而落。
良久他才听到那句平淡没有起伏的话:“查抄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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