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儿子血流不止,呼吸断断续续,观保夫人抱着观庆不住哭喊着,“大夫呢?大夫呢?老爷,你快看看,你快看看庆儿啊……”
刚刚返回的小厮急冒汗,“夫人,出不去啊,所有院门都被锁了,若硬闯,就被守在外面的人砍死了……”
“别白费力气了,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永琪眯着眼睛,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观保,“小燕子在哪儿?”
“不知道,下官真不知道……”
“把那两人弄进来!”
永琪一声令下,被绑着的欣荣与桂嬷嬷被丢进院中。
“唔,唔,唔……”欣荣嘴中塞着破布,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她的嘴唇因害怕而泛白,双手拼命挣扎着,眼中透出无法遏制的恐惧。
押着她的人把她嘴中的破布拽出。
“阿玛,阿玛,救我,救我……”眼泪汹涌而出,欣荣挣扎着向观保跑去……
一把剑亘在她脖颈,她猛的停下,惊恐之下,已忘了哭泣,只在剑的逼迫下,一步步后退。
“小燕子呢?”
欣荣抬头,看着拿剑的永琪,摇头祈求着,“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我们杀的她……”
永琪的心空了一下……
“啊啊啊…救命啊…”桂嬷嬷知道她今日逃不过了,在永琪怔愣的瞬间,转头向外冲去。
“杀!”永琪连头都没抬,依然看着剑下的欣荣。
桂嬷嬷的惊叫声突然停止,她捂着脖子,剧烈的疼痛促使她眉心紧贴在一起,她想回头看看她的主子,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瘫软,缓缓倒地……
欣荣一动不敢动,她没有回头看跟了她许久的桂嬷嬷,也没有看她即将血尽而死的兄长,她只盯着眼前的那把剑,她怕永琪一个手抖,那剑便会穿透她的脖子。
“她是不是…死了?”永琪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两个字。
欣荣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她躲避着他仇恨的眼神。
永琪缓缓抬手。
跟着他的人听从他的指令,观保夫妇立刻被押解在地,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永琪怒吼着,“人呢?你们把她藏哪儿了?人呢?”
欣荣看着阿玛额娘,痛哭不已,她的阿玛是左都御史,从她记事起,阿玛便是别人口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论什么时候,她的阿玛都是抬头挺胸,神气昂扬的样子,她的额娘永远端庄大气,优雅从容,脸上总是挂着和煦温暖的微笑。
可是,此刻,他们被按压在地上,脖子上悬着刀,如此屈辱不堪……
她再顾不得脖子边的剑,她双膝跪地,一点一点挪向永琪,“五阿哥,求求你,放了我阿玛额娘,求求你,不关他们的事儿,求求你了……”
永琪将视线转向观保夫妇,等着他们回答。
观保夫人死死咬着唇,尽力控制自己呜咽的声音,浑身抖成一团,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观保死死捏着袍角,脸色惨白,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他侧脸贴地,牙齿直打颤,哆嗦着,“五阿哥,你可想过杀了我们该怎么向皇上,向文武百官,向天下人交代?你可是大清最有希望的皇子啊,你不顾礼法、律法,你将会被人诟病,你还如何能有前程?”
永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再次吼道,“小燕子呢?”
观保一家依然不吭声。
永琪心里那唯一一点希冀都灭了,都已经到如此程度,还不肯开口,那只有一个原因,她死了,他们承受不了他的怒火,所以宁可眼睁睁看着儿子的生命一点点流逝,看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敢开口说出小燕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