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苏鹤收回了帕子,将衣服随意扔在了他背上。
陆望贪恋着那一丝余温,久久没有动弹。直到温热散尽,他才将脸从胳膊中抬起来,看着苏鹤道:“我有些后悔。”
苏鹤顿了顿,陆望继续道:“后悔对你动了手。”
苏鹤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对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陆望愣了愣,重新趴了下去。
苏鹤收拾完,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人,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陆大人,你要是好点了就回去吧。”
陆望艰难翻身平躺着,做出一副痛苦之色来:“苏大人,我好疼啊,疼得不行了。”
“别做戏。”苏鹤斜眼睨着他。
陆望当做没听到,继续哼哼唧唧:“我这个样子走不了路,也回不去啊。苏大人就收留我一夜吧,待我来日康复痊愈,定重礼酬谢。”
苏鹤懒得和他计较,白了他一眼:“进去。”
陆望一脸无辜:“动不了。”
苏鹤无奈,长腿跨过陆望双腿,到床榻里面去了。苏鹤躺下去就闭上眼睛,一句话不说。
陆望转动着眼珠,百无聊赖道:“苏大人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该有什么话对陆大人说吗?”
陆望忍不住侧头:“我看双秋在你这里待得挺习惯。”
苏鹤低哼一声:“其实你大可不必将他放在我这里。”
陆望道:“若他不在这里,谁照顾你和阿九。好歹你也帮他姐姐洗了冤屈,给他个报恩的机会。”
“为官者,自当为民做主,谈不上什么恩情。”
“你这人怎么冷心冷性的?”陆望脸隐在帐中,表情模糊,眼睛却亮极了。
苏鹤躺好,拉过薄褥子盖在身上,缓声道:“陆大人哪次来苏某没有好生招待?尽心尽力的忙活还被说冷心冷性,真是费力不讨好。”
一通话说得云里雾里的,陆望懒得再说,只道:“苏大人今夜恩情,我定铭记于心。”伸手扯过褥子将自己光溜溜的肚子遮住。
苏鹤声音变得软糯,像团棉花似的,“行…陆大人记着就好…”
不一会儿,身旁呼吸声渐匀,陆望扭过头,只能看见苏鹤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流畅,尤其是鼻子,长得实在好看。嘴唇不厚不薄,不带一点笑意,冷冷清清的。
陆望不禁想,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般模样的人来。
苏鹤睡觉十分安分,很久都没有变换姿势。陆望收回眼神,手却不安分地往旁边移动。
一寸又一寸,在这寂静的夜里,陆望觉得自己在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心中莫名生起些紧张。
他屏住呼吸,指尖触碰到一丝温热,细腻柔软,来不及多品味,他就猛然收回了手,这才惊觉自己手掌冰凉,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心中大骂自己窝囊,在女人面前尚能游刃有余,如今在一个男人面前无所绰手,他陆归程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畏手畏脚过?想到此,他又伸出手,挨近苏鹤时,他伸出食指勾住了苏鹤的手指。这才扬起嘴角,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