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道拿起筷子挑了个自己喜欢的吃的菜一边吃着一边说:“这不是有你在吗?”
何薄命一惊,“我能做什么?”
违抗皇命之事他可做不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好戏吧!”
何薄命靠近他,低声道:“你留了后手?”
杨宗道神秘一笑:“苏家和陆家这次一定会彻底完蛋。”
何薄命坐在一旁,不解道:“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苏清云呢?不杀他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杨宗道瞪他一眼:“苏清云已经在暗中调查我们几个了。不杀他,难道等着他回来杀我吗?更何况,想杀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何年长,我怎么觉得你近来有些不对劲呢?”
何薄命从盘子里捡了块肉吃,“我……我能有什么不对劲?”
“你这两日压着点外面的风言风语,等我的消息。”
“哦……”何薄命说着手又伸向盘子。
杨宗道将他的手打开:“就这么两块肉,你还跟我一个坐大牢的抢?”
何薄命讪讪收回手,说道:“我就再吃一块。”
杨宗道嚼着肉,瞥他一眼,“吃吃吃!”
何薄命回家路上被阿卓截了下来,他此时不想见苏疑,可阿卓逮着他不放,何薄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采阁。
苏疑本来想客气两句,何薄命却不给苏疑机会,进门就道:“问之,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我跟你说,杨宗道留了后手,你奈何不了他的。”
苏疑蹙眉道:“什么后手?”
“他没具体说,但我看他那毫不畏惧的样子,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正在此事了结之前,我们先别见面了。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苏疑疑惑道:“数罪并罚,杨宗道难逃一死,他会怎么力挽狂澜?”
何薄命一脸郁闷:“我也不知道啊,我如今夹在你们中间,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唉!”
案件审理了两日,李元和铸剑坊的人都上堂做了证。最大的证人是何薄命,可何薄命不敢也不愿站出来。
杨宗道始终坚称自己是冤枉的,何薄命只能派人去铸剑坊和鹰眼营重新调查核实。
入夜,苏疑坐在案前,看着窗外风雨大作,久久没法下笔。他已经许久许久未曾作画,时到今日,面对自己早已变得浑浊不堪的内心,竟不敢下笔。
窗外无光,一片漆黑。
屋里唯有一烛火,摇摇晃晃,在一片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中显得渺小而脆弱。
杨宗道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苏疑就这样坐了一夜。
天亮时,风停雨歇,一院残叶断枝。那几株一向挺拔的翠竹第一次向风雨妥协了,可怜巴巴的弯着腰。
院中洒扫之人不过二三,苏疑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与落叶上,嘎吱作响。
苏府大门被轰然推开,一列官兵鱼贯而入,将苏疑围在其中,二话不说,将苏疑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