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此抽泣道:“是你未到伤心处。”
他擦着眼泪追出去,直到官道上,才停下脚步喃喃道:“问之一走,今后谁与我同船听曲儿谱曲儿,谁与我月下煮茶品茶……”
还没感慨完,身旁一匹马飞奔而过,差点将杜玄此撞倒。
杜玄此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晃荡的马尾巴,顾不上被扬了一脸的尘土,就要开口大骂。
待看清那那一人一马后又瞬间偃旗息鼓。
苏慎怕他受伤,走过来正要问,杜玄此就拉着他衣袖,诧异道:“我哥怎么会来?他与问之不过点头之交,至于亲自来送行?”
苏慎也看过去,道:“这得问杜统领。”
只见杜居安很快就追上了苏疑的马车,他下马与苏疑说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个东西递给苏疑,简短的交谈后两人很快就道别而行。
杜居安经过离亭时,杜玄此挥着双手道:“哥!载我一程呗!”
杜居安丝毫不见停下来:“自己回去。”
四个字随风飘进杜玄此耳朵里,杜玄此瘪了瘪嘴,愈发伤心道:“怎么办?问之刚走,就开始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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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可一直在城门口等着陆望,陆望刚回城,慕可就迎了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望看了一眼苏鹤,问道:“人在哪里?”
“上次那间小黑屋里。”
陆望对苏鹤道:“走,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屋子里依旧只有一个角落里燃着蜡烛,昏暗无比。钱十三被捆着手脚躺在地上,回想着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懊恼地呜咽着。自他上次被绑后,他就派人暗中盯着鬼市后三街,他以为陆望会派人去后三街砖头下取消息,想查出陆望的身份。奈何上次慕可吃了亏后,对陆望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自作主张。陆望让他一直盯着钱十三,慕可就一直盯着他,根本没去过后三街。钱十三的一举一动慕可都了如指掌,按陆望的吩咐,钱十三去放了消息后,慕可没有去取,而是直接将他绑了。钱十三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听到开门的声音,钱十三立马闭了嘴往门口看去,只见两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接着是锁门的声音。
慕可将钱十三嘴里的布扯掉,钱十三才费力地喘匀了一口气。他看向不远处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努力辨认着谁是上次那个恶鬼。
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陆望道:“说吧,有什么消息?记住,若你说的与你写的有一个字对不上,我就砍了你的手,拔了你的舌。”
陆望依旧是夹着嗓子说话,面具下苏鹤勾起嘴角,暗自发笑。
陆望察觉到身旁人的肩在抖动,借着黑暗在他后颈上捏了捏,一路摸到耳垂,轻轻揉搓。
钱十三看着站着的陆望,说道:“爷,我查到余老板把货送去哪里了,出城的值钱玩意儿分几路送往章州,然后继续往西南走,货还在路上,按方向看应该是送往南中。有一部分走水道去了海上,跟不了了。小人猜测有可能是经觅州和佷州上岸,再送往南中,也有可能不是送去南中的。毕竟没人会傻到把所有钱财都放在一处。”
“没有了?”
钱十三塞进砖头里的消息只有这些,他本想说没有了,可听着陆望的声音,又心虚得厉害,急忙道:“还有。”
他吞了吞口水,继续道:“鬼市尽头的铸剑坊有熔炉,可以重造银两。金银庄和三号当铺的现银很多都出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