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李巡检还劝过他:“保婴堂里少了你这笔薪水谁都不能去讨饭了,多了也不至于就财,你这又是何必。”
这些日子以来同李巡检虽偶有争执,却因着两人都在想办法合力做好一件事儿而越投契,秦连熊就将原话又还给了他:“正如你所说,我有了这笔薪水不了财,少了也饿不死。”
只他自个儿分文不取是他愿意,却不至于要求旁人亦是如此的。
谁都不能同他相比,他背靠家族好乘凉,就算一个铜子儿都不往回拿,爹娘老婆孩子的也饿不死。
可人家不一样,总得穿衣吃饭不是。不指着这差事财,总得**不离十,保证人家能生活下去才是。
所以除他自个儿之外,保婴堂上至一拨的司务,下至值堂乳母保姆的,都有薪水可领。
而且与崇塘甚至于钱德隆的薪资待遇比起来,都只多不少的。
秦连熊的主张,大伙儿的日子过得松快了,这心里头没怨气有奔头,才不至于眼睛里都搁不下堂里的一文半厘的。
袁婶子却是直摆手:“这十里八村的,哪个村上没有姻亲故旧,哪家的大门我走不进去,讨碗水喝总是容易的。”
就这样袁婶子一连几个月都早出晚归的在田间地头宣讲保婴堂,更是不出几天光景,就帮着促成了崇塘保婴堂历时上的例恤产保婴的援助按例。
秦连熊亲自带着已经招聘到岗的保婴堂一众职员登门走访,报验填写专门的一式三份的单据。
凭着凭单,这户家有临产产妇的极贫人家,当即就领到了母婴衣裳各一身,白米一斗,以及铜钱五百文。
这还只是恤产保婴第一个月的援助,在之后的五个月里,只要凭着单据,这户人家还能再领到铜钱一千五百文,白米五斗,已经婴儿的冬棉夏单春秋夹的小衣裳各一身。
只此一例,保婴堂当即名声大噪,在崇塘内外一时风头无两。
每天都会有人找到搭了临时棚子办公的保婴堂,询问援助的条件,或是自荐为乳母保姆的。
虽然保婴堂还未正式成立,却已是运转起来了。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六月十四日,院试的前一天,天还未亮,秦老娘就带着姚氏罗氏郭氏,同花椒姐妹去了崇塘的观音庙,给秦连豹同大堂哥祝祷。
之前的县试同府试,俞阿婆那边漫天祷告,秦老娘这边倒还勉强稳得住,仍旧在家上香。
可这回到底是院试入学,辛苦多年,又奔波半载,成败在此一举,饶是秦老娘这心里也不免七上八下的。
想来想去,索性出来上香。
好在今儿不是甚的正日,来观音庙上香祝祷的信徒不算多,却也不是没有的。
待一一拜过三十三相的观音和罗汉,丢了香油钱,秦老娘牵着花椒出殿门的时候,就遇上了熟人。
只不过这个熟人是对于秦老娘同姚氏来说的,别说花椒姐妹同郭氏了,就连罗氏都不认得。
听得秦老娘介绍,花椒才知道眼前这位披金挂彩的中年妇人正是镇上裕和祥绸缎店的东家太太,夫家也姓钱,同钱运仁是宗亲。
跟着姐姐们忙上前行礼,而那位董太太看到茴香,却是两眼放光,拉着茴香不肯撒手,直说她家离这观音庙不远,非要秦老娘领着儿媳孙女去她家做客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