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希望啪嗒啪嗒地瘸着一条小腿,从窗台上抱起一个玻璃小瓶。
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一枝花苞,艰难而羞涩地绽开了第一片花瓣,嫩黄新鲜。
“那,我们明天先去游乐场,然后再去看妈妈好么?”
“好耶!”
哄着两个女儿下去吃饭后,白卓寒独自来到书房。
他拈起程风雨之前提供过来的一组案照,端详着那枚被称之为凶器的‘砖头’。
长十五厘米,厚三厘米。半斤左右重。
砖头的左侧有血迹,唐笙右手五个手指的指纹,可从另一侧清晰提取。
唐笙不是左撇子。
所以乍一看,唐笙右手持砖,往王翠翠头部砸下去的这个动作——还原得很有逻辑。
但是白卓寒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细节——
“程先生!”电话拨打到了程风雨那里,白卓寒二话不说就飙出了实质的疑虑,“我想问一下,一个成年女人,要用单手握住那样一块砖头。单纯击打一个成人的颅骨致死,需要多少单位的冲击力?”
程风雨还在警署,针对之前‘目击’唐笙杀人的那份口供进行疑点排查,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破绽。
而白卓寒突然一个电话,切入点完全破了他的思路。
“你是说,钝器击打的度和力量比?”程风雨想了想,“具体数字我可以叫人帮忙查,但是白先生我觉得这个突破口未必成立。
一般来说,十五岁以上身体健康的女人,完全有力量用这样一块砖头砸死成年人。唐笙虽然很瘦弱,但——”
“不,你们不明白!”白卓寒激动道:“唐笙的右手,根本就打不死人。”
当初她被赵宜楠囚禁起来动用私刑,沉重的铁鞭打断了她右边肩膀连接肱二头肌下的经络。
她的右手,根本不能长时间负重。就连抱孩子都大多依靠左手。
举起砖头杀人这种事,不管是蓄意还是激情,那得下多狠得手,多硬的心?才能把成年人的头盖骨砸得跟踩扁的易拉罐一样!
“程先生,所以从直接证据上看,杀人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唐笙!”
“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只要法医官对唐笙的右手臂进行一下伤情检测鉴定,就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了。”程风雨表示,他立刻就会去办,“但是,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那个目击证人,也就是那个烧伤的女人,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这就去把她控制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女警冲了进来:“许警官,程先生,那个女人不见了!”
白卓寒在电话这端听得糊里糊涂,什么叫不见了?
他本打算亲自去见一见这个‘无冤无仇’的女人,弄清楚她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们过不去。
“就今天上午,她说肚子痛,要去医院。因为她是重要证人,所以我和小路一直跟着她。可是……”
长官表示,丢了就是丢了,可是什么可是!
女警有点委屈:“她只是个证人啊,又没有规定要限制她人身自由。”
“她算是个什么证人,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边程风雨对白卓寒解释道,说那个女人丢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明唐笙不是杀人凶手,其余的事容后再说。
“那好,程先生。我太太这边拜托你了。”
“啊?那你呢?”
“我……”白卓寒透过楼梯口,看着餐桌上正在吃嘛嘛香的两个小姑娘,“我明天要带孩子们去游乐园。”
程风雨:“……”
“白先生,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是你父亲白靖瑜指使的?”
“不是觉得,而是确定。”白卓寒冷笑,那个老狐狸,总是能把触手伸得那么长。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