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吃饭了!”
沈念一脸不耐地一手端着一个掉了漆的托盘,托盘上面有两碗糙米,用豁了口的瓦碗装着一碗芥菜。
这芥菜长老了,沈念明显不是个会下厨的,只是下了锅随意翻炒了几下,放了点盐巴,就连油都没有。
而房间里的人还在争吵。
“戈曳皎皎,那个九行瞿不过就是比我早认识你几年罢了,可是他付出的哪里有我的多,他爱你哪里有我爱的深,让你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对,他就是比你好,我就是只爱他,你满意了吗?!”
戈曳皎皎半躺着,不想和他多说,最后连解释都懒得。
她满脑子都是南朝局势,可是这个男人一中午的时间不停地在质问她到底爱谁。
有病?!
南朝失了九州四分之一的国土,许钰如今虎视眈眈,北朝那边不知是何情形,北疆得来的那些粮食已经过了半月,商云容那边会如何去调配?
这个时间肯定不行,许钰肯定会拦截这些粮食,他有粮食在手,何愁没有百姓响应他的号召?届时这南朝就真的易主了。
此局已经走到穷途末路。
该如何办?
一定要尽快想出一个法子,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戈曳皎皎脑子里被这些东西塞满,再加上身体虚弱,根本无暇再顾及其他,情情爱爱此时此刻根本就如同小孩儿玩闹一般。
奈何子君长情就是不依不饶。
烦!
戈曳皎皎苍白的一张小脸上神情凝肃,说出来的这句话也是随口敷衍。
子君长情却像只发了疯又委屈的野兽,还只在一旁张牙舞爪却又不舍不愿伤害柔弱的主人。
“戈曳皎皎你撒谎,你一开始还说你爱我,你忘记那个九行瞿了,你这两天嘴里念叨的瞿郎是桃源村的那个我,你再说一遍你爱我,你喊我的名字。”
子君长情坐在床边紧紧抱住戈曳皎皎。
他真的快被这个女人折磨疯了,这几日她生病,他生怕她因为南朝的惊变就此消沉,抑郁撒手而去。
那他争这些还有什么乐趣。
一想到戈曳皎皎会死,他便觉得这个世间空的可怕,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没了他的趣味。
这两日,只有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还有呼吸,他才觉得安稳。
戈曳皎皎却没察觉这些,只是此刻被他紧紧抱着身上的皮肤都隐隐作痛。
“吃饭了……我饿了。”
戈曳皎皎觉得这沈念来的及时。
子君长情这才整了整自己委屈巴巴的情态,开门的时候,又是一副矜贵的帝王相。
看了看他手中的餐食,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接过,恰在这时对面李虎提着饭盒跑进来,跑得满头大汗。
郎君抱歉,来晚了些。
“无妨,你先去休息。”
子君长情另一只手接过李虎手中的饭盒,神色才好看很多,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念看着那道紧闭的门若有所思。
所以……他沦为这个家的下人了?
子君长情将饭食放到桌上,李虎提过来的是一盅乳鸽汤,份量只够一个人吃的。
如今九州被分裂出去,清河镇的居民怕被波及,都躲避战乱去了,整个镇子早就不剩什么人居住了,只有一些老弱病残。
这乳鸽汤也是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