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过去,孟婆从房间中出来,睨了石洗一眼,没说话。
石洗越过她走进屋里,床上的人儿坐在床头,见他进来也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开口问道:“你是谁?”
石洗犹如被一道天雷劈中,呆滞在原地。
方才将石季救醒之后,孟婆并未向石季对自己多做介绍,只是告诉她,是我救了你,给你一个选择,忘情,选吗。
石季毫不犹豫地进行了选择。
所以此刻的石洗,对于石季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是石洗。”
石洗又怎会不知现在的局面是孟婆造成的,但只要石季还活着,忘了他又怎么样。
石季穿好了衣服,还有些发虚,站起身时摇晃了一瞬,石洗连忙扶住她。
“谢谢。”
“走了。”
孟婆在那边毫不留情地下令,石季连忙走过去,还冲石洗说了再见。
“石季……”石洗叫住她,“现在就走吗?”
石季看向孟婆,孟婆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迈步就走,石季只好跟上。
石洗抹了一把眼泪,安慰自己不后悔,值得的,后抖擞精神去寻找失踪之人。
而山洞中,苏瑾瑜高烧不退,再度陷入昏迷。
叶暮岁绝望过后,坚强地爬起身去接峭壁上滴落下来的一些水,一点点为苏瑾瑜擦洗,试图降下来他的体温。
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在破晓时分使苏瑾瑜退了烧。
只是他的伤势太重,加上这里既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也很难保证温度,再这么干等下去,保不齐他二人都会因此失了性命。
万般不由人,绝处亦逢生。
如今一个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另一个人胎象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小产。
叶暮岁腹间绞痛,冷汗涔涔,若要让她背着苏瑾瑜爬出这座山谷,简直难比登天。
但也不能在这等死,她晃晃悠悠站起身,试图在山洞周围寻一些果子野菜充饥。
有了气力,才有生还的希望。
她按着小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林中寻觅,只半个时辰就被疼痛裹得行走不动。
好在已经采摘了不少果子,挖了一大捧野菜,她用下衣的裙摆兜着,又晃晃悠悠地走回去。
找到了果腹的东西,好歹不会被饿死,她又用大的树叶折成一个斗子,接了些水喂苏瑾瑜喝下,自己也喝了一些润肺。
山洞里面扔了一些废弃的铁锅碗,叶暮岁认命地捡起来在水坑处涮洗几下,接了水煮野菜。
她倚靠在石洞壁上,离火源近了些,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手里的果子,果子汁水很足,但没什么甜意,还算爽口。
叶暮岁啃着果子,按着小腹,不多时额头已布满了冷汗。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努力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她在小腹底部打圈,用几乎无力的手按摩身上的穴位,尽管身下时不时涌出热流,明晃晃地显示她的徒劳无功。
但她不信命地一直循环往复,还要给自己把脉,确保孩子还在肚子里好好待着。
就这么过了一天一夜,苏瑾瑜反复发烧,她既要照顾苏瑾瑜,还要安置自己。
终于又一个深夜,饥饿与寒冷的交织下,又没有药物辅助安胎,腹间的坠痛来的十分强烈,不多时就染红了下身。
她蜷缩在苏瑾瑜身旁,抱着肚子啜泣,一会儿喊着苏瑾瑜,一会儿又说着对不起。
又冷又痛,叶暮岁几乎也要昏迷过去,但此时的她不想在一片无知无觉中失去这个孩子,刻意保持清醒,刻意去感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