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之后,白榆已经说累了,就进?去睡了。
谢玉弓满心憋闷地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有种深重的挫败感,皱着眉坐回桌边,深觉应对一个?心癫痴魔的九皇子妃,比灭朝中哪个?氏族满门还?难。
谢玉弓正苦恼着,一个?小个?子的死士从窗外跃入,他只比桌子高一个?头,一身黑衣像个?立起来的小土豆。
一板一眼地开口,一口未曾变音的稚嫩嗓音故作严肃道:“主子,这是?修罗给主子的信件,另外窗外的杨老太医有事禀报。”
小死士说完,谢玉弓接过了信件。
小死士很快跃出?窗扇,但是?因为身子过于紧绷,在窗外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跑了两步才站稳,再次飞掠走了。
杨老太爷一把年纪了,干的还?是?奸细这种刺激的活儿,实在是?有些不能适应。
他挂着一脸苦相等在谢玉弓后窗外头,等谢玉弓过去开窗,他先恭敬行了礼,才压低声音快速道:“九殿下,九皇子妃的那个?嬷嬷,今日去了春堂医馆,抓了一副药性极其?猛烈的药!”
谢玉弓微微皱眉。
“什么药?”难道她有什么病症,或者……她察觉了自己患有心癫之症?
“此药名为帝皇汤,乃是?催发男子精血的药物?。”杨老太医的一张橘皮老脸,尽量不露出?诡异之色。
声音平稳道:“就是?作用给男子的药,服用之后阴阳结合,可辅助女子坐胎。”
谢玉弓在窗边站着,还?是?本能地用窗扇遮挡住了他毁去的半张脸,只对着杨老太爷露出?半张姣好?的模样。
听到?他的九皇子妃让她的嬷嬷弄了这等药物?,谢玉弓半张好?脸微微抽搐,眼神之中的惊愕和晦暗不断变换,十分之精彩。
杨老太爷眼观鼻鼻观心,禀报之后等了一会儿,谢玉弓就让人送他尽快离府了。
而谢玉弓关上窗子,面色已然?是?猪肝色,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羞涩,他在窗户边上站了好?久。
等到?转身回床边的时候,没?意识到?自己是?同手同脚地走回去的。
她想怀上他的孩子。
她想和他做真正的夫妻,生儿育女。
谢玉弓像个?开水壶,脑子里?面是?沸腾的开水,生生沸腾了一下午,呼吸是?水壶喷出?的白烟。
熬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的脑浆都快像水蒸气?一样,随着他的呼吸蒸发掉了。
她昨夜那样……是?试探他能不能配合吗?
那今晚,她应该会带着汤药来。
谢玉弓纠结得手指都攥在一起咯咯作响。
怕自己的拒绝让她心癫加重,又不可能真的同她生儿育女。
他还?在疑她。
因此无法真的如她所愿那般接纳她。
对谢玉弓来说,儿女情长是?穿肠毒药,他的母妃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一个?九皇子妃可以与他无关,甚至是?死在他手上。
但是?若他接纳她做自己的女人,甚至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便等同将自己致命的把柄摆在明?面上。
他会从一匹暗中蛰伏的狼,变为一条被链子拴住的狗。
前者可以肆意攻击猎物?,后者却会将他陷入遭人肆意羞辱的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