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村长双目流下两行浊泪,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们。
齐牧坐在旁边的床位上,盯着村长,柏长生问道:“你最近没有再做噩梦了吧?”
“让真相大白是平息桂姨怨气最好的方法,警察已经来村里好几天了,带着搜查令挨家挨户都翻了一遍。”
“你们关在柴房里、猪圈里、地窖里的女人,都被解救出来了。”
“他们带着警犬去了山上,顺着山路拉网式搜索,找到好几具白骨,大人的,小孩的,都死了有些年头了。”
柏长生每说一句,村长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最后竟隐隐发抖,小声哭求道:“别说了。”
“怎么?听不下去了?是觉得那些女人太惨了还是觉得东窗事发惭愧了?”柏长生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不喜欢听这些,那我就说点别的。”
“这几天你住院很多事不知道,你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住院这么久了,没一个村里人来看你,就连你自己的孩子和老婆都不来。”
“不是他们不来,是来不了,他们呀,都被警察关进去了。”
村长猛地转过头,瞪着柏长生,可他这副悔恨又带着无能力为的表情却让柏长生很愉悦。
他说,“你们村里人狗咬狗,说了很多这些年发生的事,有的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有的则是杀人埋尸犯法的事。”
“警察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很多证据,足够你们村里涉事的人枪毙个来回的。”
村长听的浑身发抖,却阻止不了他闭嘴。
“村长啊,你为村里人着想,可他们却不这么想,很多人都说,那些犯法的事都是听你命令去做的。”
村长激动的大喊,“放屁,他们胡说!胡说!”
“事实真相怎样,自有警方决断,你好好养病吧,等你好了,还能赶上审判呢。”
村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没有了往日的精明相,此刻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小老头,终于从恸哭中找回一丝清明,看着柏长生道:“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
柏长生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都遭报应了。其次,我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的。”
“我想你也明白,你们遭受噩梦侵扰,是宁桂在作祟,真相早晚有一天会大白,但只要镇妖塔还在,这些不得往生的怨灵就还会出来,你告诉我你知道的那位高人,我帮你拆掉镇妖塔,保你陈氏子孙后半生梦境安宁,怎么样?”
村长一想到自己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都是拜村民所赐,凭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他脱口而出,“不行,除非你能保证我不坐牢,我就告诉你。”
村长看到柏长生犹豫了一瞬,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妙的很,想着如何把罪名分摊到村民身上,自己好逃脱惩罚。
谁曾想,柏长生笑了笑,道:“呵呵,没人能左右司法判决,而且,这人的身份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到时候你们村还能不能住人,你死后有没有脸去见祖宗,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柏长生对齐牧道:“我们走吧。”
临走时,齐牧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陈家村变成这样都是你的责任,你是整个村子的罪人。”
“胡说,我没错,我都是为了村子好!”村长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吼道。
嘭!
关门声惊醒了村长,村长睁开眼,茫然四顾,入目全是令人心颤的白。
一扭头,却对上了齐牧和柏长生玩味的脸。
“村长,你好觉啊,我俩坐这都半小时了,你都没醒。”
村长:……
村长崩溃的看着他们,不确定眼前所见是现实还是虚幻。
当一模一样的对话从他口中说出时,村长绝望的想,他从未脱离噩梦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