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稍稍一沉吟,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因,那塌陷出的地窟,其实很狭窄,而那些铁骑卫身上的甲胄太过笨重,不方便通过太狭窄地方。
随后,老道士把刚才跟晋安介绍的情况,再次跟都尉他们重复介绍一遍。
能认得死人经的人并不多。
都尉、白龙寺三僧、魁星踢斗都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经,当听到死人经的厉害之处后,都是面色凝重了几分。
接下来,大家经过短暂商讨,认为不能把所有生路都寄托在眼前这座危险诡谲的吊桥上,找找看还有没有其它出路。
只可惜。
找了一圈,大家又都无功而返的重新回到原地汇合。
这崖底下只有眼前吊桥一条路。
别的地方都是断头路。
而那些断头路的尽头都是深不可测的黑咕隆咚河面。
“老道,削剑进去有多久了?”
见削剑还没从吊桥上走出来,晋安眉头轻皱的问向老道士。
老道士先是在心中默算了下时辰,然后说道:“应该快要有两炷香时间吧。”
“这么久了吗……”
晋安望向始终飘着一层淡淡薄雾的河面与吊桥,还有那些在薄薄水雾中如鬼招手飘动的黑布经幡,果然是死人经,死人径,跟阴间的场景很相似……
“一直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崖底下没有其它路可以走,而重新回到崖上,顺着原路返回也不现实,我们最终还是要从这些吊桥上走到河对岸去寻找别的生路。”
“老道,你身上那些尸油应该还有些存货吧,我们可不可以再次用老办法骗过游魂在阴间里的那些死人?”
晋安沉吟后,问向老道士。
晋安所指的,是用尸油盖住人的三把阳火,这个方法为他屡建奇功过。
晋安的话还真把老道士给问住了。
这阴间里的邪魔怪祟,跟阳间不一样,阳间里的邪祟不是尸就是魂,而阴间里的邪祟,那可是天地怨气执念所积累。
但凡有江河湖泊所过之地,尽皆都是九曲黄泉所经之地。
这九曲黄泉连通了天地、山川。
丈量不到天涯之边。
夸父追不到日落尽头。
从古至今,这片厚土大地上死了不知多少人,毫不夸张的说,几千年下来,处处都是埋骨,每条河水细流都淹死过人,坟头土平了又垒起,垒起又被风雨打平,周而复始,葬着一代又一代后来之人,再找不出一片净土。
生前死得越惨,执念有多深,在阴间弥留就越久,执念不散,越积越深,早就超脱了普通孤魂野鬼的范畴……
老道士面露难色:“活人下阴间,这事老道也是黄花闺女入洞房头一回,连老道我也没把握能不能顺利瞒天过海,能不能骗过阴间九曲黄泉里那些沉沉浮浮的无尽邪祟。”
晋安皱眉看向河面上的吊桥:“这事总归要有人第一个去尝试,我们带的干粮和淡水不多,不可能一直这么拖着不去河对岸找生路。”
“这事我有经验,先让我来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老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如果真遇到什么意外,我会马上退出来,不会鲁莽行事的。”
晋安留意到老道士望来的担忧目光,给了个宽慰,平静的眼神。
“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就让我陪晋安道长一起去吧。”都尉主动站出,并让大家不要再劝,他意已决。
此时,连乡下神婆也站出来:“晋恩公,老婆子我这陶罐里盛的是百年邪尸挫骨扬灰后的坟头土,或许跟尸油配合,能相得益彰。就让老婆子我也陪晋恩公闯一闯这传说里的死人经,到底有多厉害。”
“还请晋恩公不要再相劝老婆子我,老婆子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晋恩公救回来的,老婆子我只是做了件该做的分内事。”
说实话,笼罩着一层薄雾的吊桥上,凶险未知,晋安连自身安危都顾不全,他是谁也不想带。
反而是一旦有危险,一个人逃命的成功率也大些。
就在晋安想着该怎么劝住都尉与乡下神婆时,蓦然,诡异沉寂,幽暗的古墓里,诡谲打破黑暗与平静,一声声敲击在人耳膜。
铛铛铛——